移植艙燈逐漸熄滅。

    白袍的年輕醫生急忙過來打開艙門，剛剛做完手的賀霖琛還在昏沉。

    扶他起來，醫生他，“師兄，你醒醒，覺如何？”

    賀霖琛緩緩睜開眼睛，有幾分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

    “是我，阿亮學弟。”醫生一直在喚醒他，“你想起來了嗎？你要我幫忙，回溯你失去的那段記憶，現在試著回想一下，那段記憶回來了嗎？”

    賀霖琛兩眼從失焦狀態下逐漸恢複，頭很重，他著額頭，覺自己的腦子裏一團麻。

    “師兄，你快點告訴我，如果沒有回溯功，我要立刻對你實行補救措施，不然你的腦子會徹底混的！”

    賀霖琛仍舊用力按著頭頂，一臉的痛苦混沌。

    阿亮心一驚，糟了，這項技一直在理論完善階段，真的作還是第一次，就算是失敗後的補救，也從未真實驗證過。

    他正要將賀霖琛按倒回移植艙，取消剛才的程序恢複原本，手腕突然被用力握住了。

    “阿亮。”賀霖琛聲音平靜下來，抬眼，神變得清晰穩定，“扶我起來。”

    阿亮狐疑地看著他，還是將他扶到了一旁坐下，遞給他一杯水。

    喝了些水，賀霖琛沉了沉呼吸，靜默裏，阿亮一直謹慎地盯著他看。

    “阿亮，周師兄呢？”賀霖琛忽然問。

    “他？別提了，他從我們實驗室辭職了，還卷走了你之前留下的所有重要資料——幸好我這都有備份。不過我真懷疑他是利用你的技出去來了，不然，他怎麽會突然暴富了一樣，置辦豪宅又買豪車的，簡直誇張。”

    賀霖琛知道了，司荔的照片裏，家出現的那個移植艙是怎麽來的了。

    如果墨行也擁有這項技，他確實可以讓任何人服從他的指令。

    當時，這項技不通過倫理委員會審查的最大原因，就是無法保證它不被用。

    “師兄，你現在覺如何？回溯功了嗎？”阿亮仔細盯著他。

    賀霖琛放下水，拍拍他的肩膀，神看不的凝重，緩緩抬步走了出去。

    ——

    頂樓隻剩下星和月。

    風來去無聲，賀霖琛靜靜地等待著，直到後傳來腳步聲。

    他回過頭。

    “好久不見了，賀醫生。”來人停在不遠，看著他。

    “是啊，好久不見了，主。”賀霖琛看著半藏在黑暗裏的高大人影。

    對方輕笑，“想起來了嗎？我還以為，賀醫生真的要栽在自己研發出來的技上。”

    有些諷刺，賀霖琛了自己仍舊繃的額頭，“是我浪費了太多時間，主，如果你還想要找到凰眼的話，幫我一個忙。”

    對方的黑眸在夜裏閃著冷芒。

    “我要救晚安出來，帶去過想要的平靜日子。”賀霖琛目堅定，“等找到的記憶芯片，我可以幫你們提取想要的信息，但條件是，你要幫我們離開。”

    好一會兒，對方說道，“賀醫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宮小葉的記憶芯片，已經隨著銷毀程序一起化為灰燼了。”

    “沒有。”賀霖琛很堅決的否認，“你還記得最後的那半個小時嗎？整個實驗室突然電路不穩，係統出現了故障，我親自出去檢修。”

    當然記得，那半個小時裏，賀霖琛離開了實驗室，移植倉，隻有宮小葉和那個……

    而那短暫的時間空白裏，發生了令人無法想象的震撼事。

    “我們一直以為，那段時間實驗室裏沒有清醒的第三人，但我們忽視了一個一直存在的對象。”賀霖琛說。

    主抬了抬眼皮，顯示出一興趣。

    “我的助手青久。”他說，“曾經在實驗室跟宮小葉單獨相過，嚴格來說，在銷毀程序啟前，是最後見到宮小葉的人。”

    主眉頭微蹙。

    “青久在那次事故後就迅速地辭職消失了，說，看到了艙裏銷毀的骸到了刺激，決心離開這個行業，聽起來很合理。

    當時我為了照顧晚安，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懷疑，但是，剛剛我詳細地回憶了一下，的確是整個事件裏最大的。”

    主思索起來，賀霖琛說，“直覺告訴我，青久拿走了宮小葉的記憶芯片。那個東西，還在世上。”

    ——

    兒房裏，暘正坐在一堆樂高玩裏，一艘軍艦已經有了雛形，雖然沒完工，也威風凜凜的。

    莫晚安在旁邊看著圖紙，有些複雜，的空間想象力不太好，擺弄著一堆零碎的小零件，無法想象這麽複雜又龐大的工程該如何完。

    暘卻興致的，時不時還指導一下，完全不給這個年人麵子。

    “唔唔。”暘突然指著的脖子，湊過來吹了吹，隨後起去拿了什麽東西回來，還用一種心疼的眼神看著。

    莫晚安接過他遞來的防蚊，正狐疑，忽然就想起來了，頓時臉泛紅。

    墨行這兩天簡直過分了，借著傷老是纏著不放，還伺機占便宜，昨晚上一不留神被他在脖子上吸了幾口。

    “不是，我沒有被……”莫晚安想解釋，但看著暘清亮亮的純真目，意識到不能教壞他，“嗯好，謝謝暘，我會注意不被蚊子再咬到。”

    暘放心地坐下繼續擺弄手裏的玩。

    莫晚安坐在他旁邊，躲到兒房一是墨行不好在這地方來，二是……

    瞥了眼桌上的電腦，暘的電腦有放寬權限，看著暘玩的投，起走到他的電腦旁邊。

    飛快地打開，登錄聊天件賬號。

    久未登錄的賬號一堆雜的信息，但過濾掉，聽著滴滴的提示音，看著一個悉的頭像跳著，撞心裏一般。

    張地點開，上麵簡單的幾個字，“三天後，老地方。”

    這幾個字瞬間讓莫晚安讀到了太多的含義。

    看著那個悉的頭像，眼圈頓時一陣灼熱——

    老地方，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老地方！

    賀霖琛……他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