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正在試圖調現場氣氛。

    “這隻玉牌的藝風格非常獨特，上麵雕刻的圖案十分別致，目前為止，市麵上的存世量非常稀，有很高的升值空間——還有出價的嗎？”

    有兩個人稀稀拉拉地舉牌，場麵一度陷冷場。

    秦玖看著還算理的價格，忍不住和旁邊的莫晚安低語，“我還以為會被炒上天，竟然價格這麽親民，我有種錯覺我也能買得起。”

    “再看看。”莫晚安覺得，菲斯家族的人要不惜一切代價的買到它，這東西不會是毫無價值的。

    競價再度停滯，拍賣師開始倒數，秦玖躍躍試，“要不我們也試試？先買下來再研究？”

    莫晚安估了一下，錢不算太多，大家湊一湊應該可以。

    點了點頭，秦玖立刻舉牌競價。

    拍賣師立刻眉開眼笑，“這位小姐出價！還有沒有其他人對這隻的玉牌興趣？”

    反應平平，就當秦玖以為那玉牌自己勢在必得時，有工作人員突然上臺，“有買家通過電話競拍，出價二十萬！”

    秦玖臉一變，竟然將價格直接翻倍了！

    還想再舉牌，莫晚安急忙按住的手，二十萬再往上，已經超過他們的負荷了。

    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麽價值，並沒有確定。

    半路殺出程咬金，秦玖正難著，聽著拍賣師突然興地聲音走調地喊，“那位先生出價了，四十萬！”

    全場嘩然。

    剛剛還無人問津的玉牌，瞬間就被兩個實力超強的買家爭奪起來，價格幾何翻倍。

    秦玖眼看著這個價格自己沒希了，懊惱不已，隨著在場的人一起回頭，邊看邊念叨，“誰啊？我看看是誰這麽財大氣的！”

    秦玖張了一圈，目落在正坐在們後的一個人。

    他穿著黑西裝，旁的位置放著一件質地良好的羊大，男人發幹淨整潔，雙疊，幹淨修長的手放在膝上，手腕上一隻貴的腕表散發出奪人芒。

    “喂喂。”秦玖用胳膊肘撞一旁的莫晚安，語氣有些不冷靜。

    “怎麽了？”莫晚安還以為有什麽特殊況，警惕地回頭看去。

    上後男人的目時，的瞳孔裏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震。

    英俊的麵龐一派平波，和對視了一下，墨行輕輕地點頭致意。

    角，掛著一若有似無，卻迷人的笑容。

    那頭，拍賣師又說，“電話買家加價，五十萬！”

    墨行沒有毫猶豫，抬手，“一百萬。”

    全場響起驚呼聲。

    秦玖死死掐著莫晚安的手腕，為剛才自己以為能買起玉牌的錯覺到稽。

    電話那頭的人仍舊不放棄，仍舊在加價，但每次他出完價，墨行都會直接翻倍。

    很快，電話那頭出價的速度變慢了，顯然是開始猶豫。

    最終，幾番較量後，以三千多萬的價格落錘。

    拍賣師興道，“恭喜這位先生拍得玉牌！”

    莫晚安沒想到墨行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也會對玉牌興趣。

    他就坐在後，一直覺一道灼熱的目落在自己上，那覺，令人心緒難寧。

    ——

    拍賣結束後，莫晚安跟秦玖一起離開。

    剛出門，秦玖電話響了，聽了後臉一變，湊到莫晚安耳邊，“下麵出了點狀況，我去看看——你在這打聽一下，拍下玉牌的是什麽人。”

    “嚴重嗎？”

    “應該還好，我去看看——隨時聯係。”

    說完，秦玖匆匆下去了。

    莫晚安站在那兒，後就傳來恭敬的聲音，“太太，先生在甲板等你。”

    莫晚安回頭，看了眼薄夜，他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半年多沒見，以前很討厭他跟進跟出，現在倒是有幾分令人心安的親切。

    跟著薄夜一路上了甲板，夜中，郵在一無際的海洋裏行駛，涼風撲麵而來。

    薄夜在後給披上了大，低頭看了眼，質地上乘，剪裁致，還聞到了一悉的氣息，清冽，幹淨。

    “太太。”薄夜停住腳步，看著站在最邊緣圍欄的影，“先生在那。”

    莫晚安轉頭緩步走過去。

    聽著的腳步聲靠近，雙臂撐在欄桿上的墨行緩緩轉過來，手肘往後搭在圍欄上，微微斜靠著，一雙長在西的包裹下格外奪人眼球。

    莫晚安在他前站定，風吹一頭長發，即便隻穿著簡單的禮服，可如雪，段婀娜，一雙清亮的眸子好像天上最閃爍的星星。

    這半年來，應該是開心的，眼神裏有了，不再像困在家的時候那樣鬱鬱寡歡。

    墨行目凝在臉上，心裏有欣，又有些悵然。

    對上他那深沉溫的眸子，莫晚安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幸好夜夠深，藏起了臉上的。

    “冷嗎？”墨行抬手，拽了下上的大，將領口合上。

    自己的大穿著幾乎到了腳踝，整個人都被牢牢包住了。

    “不冷。”

    “陪我待會兒。”

    莫晚安走到他旁，也伏在欄桿上看著遠方。

    巨在海麵上掀起波浪，夜中的海洋看起來有種深沉悠遠的神。

    這個高度看下去，其實有些恐怖，但旁有墨行在，覺得這一切並不可怕了。

    浪濤滾滾。

    並肩站了會兒，莫晚安先開口，“暘還好嗎？”

    “嗯，懂事了很多。”

    不知怎麽，他用懂事來形容暘，莫晚安心裏有點發酸。

    “他現在肯開口說話了，不過隻是簡單的字詞。心理醫生說，還需要多給他一些時間，才能像同齡孩子那樣。”

    莫晚安聽了很安，自己走後，暘很跟視訊，通常都是發容，他看完後簡單地回複幾個字，再發一段他的生活視頻。

    還擔心，暘是在生的氣，擔心他本來就過傷的心理又雪上加霜。

    但現在看來，他比自己想的堅強很多。

    不提暘還能製住思念，提起暘，心裏就怎麽都控製不住地想見他。

    墨行看著，“你住幾號房？等一下，我他們把玉牌送到你房裏。”

    莫晚安吃驚，“送給我？”

    “當然。”他說的很平常，“你跟你的同伴不是很想要嗎？”

    “沒有，我們隻是隨便看看，並不清楚那塊玉牌背後有什麽意義。”

    “一塊玉牌，你喜歡就買下，還需要清楚什麽意義幹嘛。”

    莫晚安隻淡淡掃過他的臉，他看起來，對玉牌也並不了解，出手買下，純屬偶然。

    “那個電話裏競價的是什麽人？對方好像目的很強，你這樣搶走他的心頭好，會不會得罪人？”

    他角淡淡一挑，仿佛的話很天真，“小葉，你可能忘了，我是誰。”

    莫晚安一恍然，的確，確實忘了。

    他是墨行，從來都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攀登的頂峰。

    的那些擔心，純屬多餘。

    正並肩立著，一個黑影突然從斜側的暗影飛過來。

    “當心！”莫晚安心頭一突，用力推開墨行，同時張開手臂擋在他麵前。

    一個皮球彈了幾下，滾了過來。

    一個小男孩撓著頭站在不遠，歉疚地看著他們，“對不起阿姨，可以把球還我嗎？”

    莫晚安正心有餘悸，後的墨行已經走出來，將皮球拿過來，在地上一推，骨碌碌滾回了男孩邊。

    看著小男孩走了，墨行低頭看看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眉宇微挑。

    莫晚安有些尷尬，剛才反應過度了，組織裏的人要刺殺墨行，以為剛才是同夥手了。

    “墨行。”莫晚安不希他再留在這裏，“你什麽時候離開這裏？”

    他眉頭一擰，不高興的問法。

    像在趕人。

    但莫晚安知道，他是來找奧德談事的，但留在這，他的份一旦被別人發現，他就會被盯上。

    就算是力量懸殊，但總歸是有危險，也不希看到組織裏的人在墨行手底下喪命。

    他隻是看著遊的海水，“再過兩天，這艘郵就會抵達芬蘭，剛好可以欣賞極。”

    “你不是有專機嗎？直接飛過去更快吧。”

    “我喜歡坐慢悠悠的郵。”

    知道這個人的想法不會輕易改變，莫晚安無奈，隻得提醒，“那你當心些，你的份很敏，不要公開的好。”

    “我份哪裏敏？”他不太滿意。

    以為是怕暴他和的關係。

    “我在普通艙裏，到都有人在罵菲斯家族——你對你們家族的名聲似乎不太了解。”

    這話是真的，普通艙裏大多數都是平頭百姓，上船第一天，就經常聽到其他人討論菲斯家族。

    大多數的人都是又羨慕又恨，羨慕他們生下來就有花不完的錢，又恨他們家族的人橫行霸道，惡行滿滿。

    就算們組織不手，當墨行份公開時，本不用懷疑，馬上就會有其他人站出來想要刺殺他。

    聽到這些，墨行並不生氣，甚至完全不在意。

    認真的神，讓他角一勾，隨即弧度加大。

    他竟然低低笑了。

    “好笑嗎！”莫晚安有些氣惱，“墨行，你不聽就算了！”

    說著抬步要走。

    墨行抬手拉住的手腕，拉回來到他邊，聲說，“好，聽你的，我不會暴份，這兩天需要理一些事，很快就走了。不要趕我。”

    莫晚安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但聽到他很快就走了，心裏又有些失落。

    捕捉到眼底一閃而過的低落，墨行角的笑意一直沒收起過，“明天晚上會有晚宴，你有空的話，來參加吧。”

    說完又補充，“我需要一個舞伴，你知道我不想找別人。”

    知道很可能拒絕，他又說，“暘會在乎，他知道我跟別的人跳舞，會發脾氣。”

    莫晚安瞥他，這借口夠拙劣的，暘怎麽可能知道，而且，索你就不要跳舞好了。

    墨行突然看著一旁的海麵，“有鯨魚。”

    莫晚安看過去，果然有好幾隻鯨魚湊到一起在海麵上浮沉，似乎還有一隻小鯨魚寶寶跟在旁邊。

    急忙掏出手機拍攝，邊興地發給暘，“暘，快看，鯨魚寶寶！你要不要看，我開視訊給你現場直播。”

    郵現在的位置，跟國時差剛好對倒，國是上午，暘正醒著。

    滴滴。

    墨行袋裏的手機接連響起來。

    莫晚安看了他兩眼，他低咳兩聲掏出手機走開，“有公事，你等我一下。”

    說著，他走到一旁去，手機還在接連響，上麵一條條新信息都是剛才莫晚安發來的視頻。

    還發來了視訊邀請，他掛斷後，回複道，“我在上畫畫課。”

    莫晚安發給他一個抱歉的表，“那等你上完課再說，我不打擾了，多給你拍幾個鯨魚的視頻。”

    小視頻接連湧，最後加了個紅親吻的表。

    墨行看著那個圖片，覺香香的仿佛真的落在臉上。

    不過，他角本來揚著的，突然又落下來了。

    那是給暘的，不是給他的。

    這樣一想，心裏有幾分不爽，他將手機靜音，轉頭走回來。

    鯨魚群已經遠去了，墨行走到莫晚安邊，扯了扯上大的領子，“回去吧，別著涼了。”

    手下垂，過外套的口袋，塞了張邀請卡進去。

    莫晚安沒察覺，跟著他一起回到溫暖的船艙。

    他也沒再多挽留，“回去休息吧，不早了。”

    沒等說話，他就扭頭走了。

    莫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隨手褪掉大放到沙發上，正要去洗個澡，突然又折返回來。

    墨行的大，忘記給他了。

    過去拿起來，想著要不要再去找他一趟，就看到了口袋裏出的一角。

    漂亮的和致的紙質，掏出來，是一封宴會的邀請函。

    隻對貴賓客房的客人開放，但有邀請函的其他等級客人，也可以出席並帶上朋友。

    他是故意塞給的，莫晚安將邀請函放在茶幾上，扭頭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