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瀟暮淡笑了下：“行，咱們有緣再見。”

說完，段瀟暮擺了擺手，走了，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朦朧夜中。

走得瀟灑，一如兩年前辭別的時候。

婧兒目送段瀟暮離去，準備回自己的屋子洗漱歇息。

許是離別都無端令人傷，有些低落地低著頭，一步一步沿著樓梯走。忽地，一雙皂靴出現在視線里。

順著靴子緩緩往上看，就見顧景塵站在樓梯口，目平靜地看著。

“大人。”婧兒福了福。

“段世子并非孤一人。”

顧景塵默了片刻，才出聲說話，像是對段世子為何離去作解釋，又像是對婧兒低落心的安。

他繼續道：“國公府的世子從小就培養自己的勢力，侍衛、錢財、人脈都極廣。段世子也是如此，他邊還有侍衛，此去，你不必擔心。”

婧兒點點頭，問他：“大人要出門？”

“不是。”顧景塵盯著，緩慢說道：“在這等你。”

？

婧兒適才因離別的傷頓時沒了，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些地歡喜冒出來。

但隨后，顧景塵說道：“是有事要與你說。”

婧兒心里那點歡喜漸漸變得寡淡，慢吞吞地哦了聲。

顧景塵轉，跟在后頭。

進屋子，顧景塵在對面椅子坐下，示意也坐。

婧兒暗暗打量了眼客棧廂房的布置，這里是個外廳，用來待客用的。廳里陳列了兩排雕花圈椅，茶幾上還放著熱茶，顯然是顧景塵先前就吩咐了的。

也不知他到底要說什麼事，這般鄭重的模樣，惹得婧兒心中忐忑。

緩緩坐下，雙手端正地擺放在上，安靜地等他開口。

顧景塵不不慢地喝了盞茶，默了會，才緩緩抬眼。

“接下來的這番話，我思忖多日。你家中已無長輩，我作為……”他停了下，許是不知如何自稱，便直接說道：“有件事，總該問一問你。”

他語氣清冷，面容帶著些嚴肅。不知為何，婧兒覺像是又回到十三四歲在相府被他訓話的時候。

“大人請說。”張道。

“你…”顧景塵深邃的眸子直視婧兒，遲疑而又認真地問：“喜歡段世子？”

仿佛一熱風突然吹到臉上，婧兒先是怔忪了片刻，繼而臉頰變得又燙又紅。

顧景塵居然…居然問這種事，還問得如此直白。

興許這兩日跟段世子走得近，令他誤會了去。有些難堪，也有些窘迫。緩了緩，正解釋，那廂顧景塵又開口了。

“滿上京的青年才俊，喜歡誰都可以，但段世子不行。”

婧兒有點懵，同時也很恥。咬著，問：“大人這是何意？”

顧景塵無視的臊和窘迫，繼續面無表地說：“信國公府人事復雜，段世子不是良配。”

“我沒有喜歡段世子。”婧兒否認。

聲音有些激，也有點大，因著臉上的紅暈尤在，這話說出來到顯得像是被破心思而惱怒似的。

顧景塵的眸，眼可見地沉了沉。

可婧兒是真的覺得莫名其妙，他誤會便誤會了，居然還說什麼滿上京的青年才俊喜歡誰都可以。

他這是何意？

想給尋個如意郎君嫁了嗎？

婧兒突然難過起來。

他果然，沒有娶的打算！

面對的激和慍怒，顧景塵仍是面淡然。

默了半晌，他點頭道：“沒有便好。”

也不知為何，婧兒被他這樣的態度激得越發怒了，連眼角都有些紅起來。

問出聲：“大人是何意？”

“什麼？”顧景塵嚨了下。

婧兒突然覺得委屈，喜歡這個男人這麼久，到頭來人家本就沒打算娶自己，而且一心想給自己找個良配安頓。

輕抬下，反問：“大人覺得滿上京，誰是良配？”

顧景塵沒說話，只緩緩挲袖，眸子里帶著些令人瞧不懂的東西，定定地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你喜歡什麼樣的？”

婧兒鼻尖一酸，很想說：我喜歡大人這樣的，可以嗎？

但在這個人面前已經夠狼狽，夠難堪了，才不要讓自己變得更加難以自。

嚨發，努力緩了緩，置氣地說道：“我不知道，大人想要我嫁什麼樣的，我就嫁。反正…反正…不要像大人這樣冷冰冰的就行。”

氣上心頭，腦子在這一刻格外清醒，短短的時間想了許多。負氣般的，也泄憤般的，將一些話說出口。

“大人也不必覺得為難，只要品過得去的都行。”

“若是年輕肯上進的更好，大人眼向來好，我信您。”

“還有…”難以啟齒地，卻暗暗覺得大快人心地說道：“我跟大人的婚約只是父輩們隨口說的玩笑，那塊玉環扣，我就當歸原主，大人莫要因此心里難安。”

婧兒眼里的淚快要蓄不住，趕站起，問：“大人還有其他事？若是沒有，我回去歇息了。”

固執地等了那麼一會兒，見顧景塵只是靜靜地低頭坐在那里，半句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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