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滴眼淚掉下，轉就出了門。

屋子里，顧景塵的拳頭松了，了又松，獨自坐了許久。

婧兒回到自己的屋子，覺得空氣悶得不行。用力推開窗戶，對著窗外大口呼吸，眼淚仍是不停掉下來。

真覺當初年的一腔歡喜喂了狗。

顧景塵那樣的人，嚴厲、冷冰冰、還寡言語的，一點也不好相。

怎麼就眼瞎喜歡這種人？

才不要！

以后都不要了！

要找個比他年輕又脾氣好的男人喜歡，學問好，長，還長得比他好看。

對，要長得比他更好看！

婧兒瘋狂在心里發泄一通，在窗邊站了許久，等心冷靜了，卻又雙肩頹然下來。

怒氣散去，只剩無限凄涼。

之前心里升起的那點盼頭也沒了，回京變得茫然起來。

香蓉端著水進來，唬了大跳。

“姑娘怎麼不點燈？”

放下東西，走到桌邊點了蠟燭，邊嘀咕道：“今天怎麼都奇奇怪怪的，大人屋子里也黑漆漆的沒點燈。”

“姑娘可要現在洗漱？”香蓉問。

婧兒點頭，滿腹心思都放在隔壁屋子里，確實沒聽到一點兒靜。

或許，那人早已不在屋里了。

想。

次日，天才蒙蒙亮婧兒就已經醒來，裹著錦衾側躺著，失神地盯著百花纏枝床簾看。

其實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得著，但不想出門看見顧景塵，特地等他離開了客棧，才起床洗漱。

因晚上沒睡好，神蔫蔫的，無打采。坐在桌邊繪制了會兒圖紙，而又拿出賬本來看。

當初顧叔將家的家財給時，大多數的鋪子、田契都兌換了銀錢存在了錢莊，只留下兩產出略的莊子。

因此的賬本也極其簡單，莊子進項多、出多，很快就能看完。

經過昨天跟顧景塵談話后，婧兒下定決心讓自己對他死心，往后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

重建家進程得加快，以后不得還得回家去住。如今圖紙繪制完了，就得燒銀子建宅子。仔細算了算，手上的銀錢估計還不大夠，得想些生財的法子。

就這麼的，婧兒支著下靠在桌面上想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子的聲音。恰好香蓉抱著裳進門，問：“外頭是誰來了？”

這客棧都被顧景塵包下來了，不可能還有其他客人。

“哦，是來找大人的，不過大人出去了。”香蓉說。

但話音才落，就聽得一行人蹬蹬蹬上樓來，很快，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小廝在外頭敲門：“姑娘，有位夫人說要見您。”

夫人？

婧兒狐疑，并不認識什麼夫人，不過還是遲疑地起去開門。

門一打開，眼的就是一張眼的面孔。

這位夫人，婧兒見過，正是此前在襄城時，來農家小院躲雨的。

青州秦家的主母，秦夫人。

婧兒福行了一禮：“夫人，敢問尋我有何事？”

這秦夫人沒說話，盯著打量了會兒。比起上次見到表現的冷淡、涼薄，這次周氣息顯得溫和了些。

婧兒一時有些捉不定這位夫人的來意，又問了遍：“夫人找我是有何事？”

秦夫人緩慢地收回視線，正開口說話，這時，走廊傳來了腳步聲。

兩人都紛紛轉頭看去，是顧景塵回來了。

也不知兩人在屋子里談了什麼，婧兒偶爾能聽到那位夫人激的聲音。

“是我對不住你……”

“他怎麼說都是你弟弟……”

“難道要讓我跪下求你嗎……”

從這些只言片語中，婧兒大概能猜得出來那位夫人到底是誰了。

此前聽娘說過，顧景塵的母親在他五歲時已改嫁，看來這位秦家主母便是他母親，而口中的弟弟，興許就是同母異父的。

談話沒有多久，很快，那位夫人就出門來。比起來時的端莊貴氣，這會兒神顯得有些狼狽。

下樓遇見婧兒，也只是淡淡頷首，就抬腳匆匆離去。

婧兒往顧景塵閉的門扉看了眼，心里悶悶的。

再回到屋子里也不想，索招呼香蓉帶上銀子，然后帶著兩個護衛出門打探行去了。

手上有些本錢，想了解了解有什麼營生可以做，回頭生些錢財也好建宅子。

青州富庶，這一逛不知不覺便逛了一整天，再回到客棧已經是掌燈時分。

客棧靜悄悄的，雖到都燈火通明，卻莫名地令人到些許沉重。

婧兒已經在外頭吃過晚飯，回來便只想趕洗漱歇息，邊上樓邊吩咐香蓉打水。

不經意間側頭，忽地，視線在某個地方定住。

樓下，小院里，顧景塵坐在花樹下，面前石桌上放著的……是酒壺？

顧景塵喝酒了？

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從的角度看過去，昏黃燈下，顧景塵背影清瘦且寂寥。

在這安靜的夜，著那麼點孤獨。

不知怎的，早上起床還下定決心不想理他來著，這會兒，婧兒又心了。

遲疑了片刻，轉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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