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或許對於裴京肆來說，那個禮也許有點拿不出手。

    除夕這天來的很快。

    裴也留在了老宅這邊一起過年，再加上丁梨，老宅過年的氣氛比往年都要濃。

    紅燈籠掛滿了屋簷。

    裴老爺子今晚還特意穿了喜慶的紅服，丁梨的新服是鍾姨給挑的，這是在裴家過的第一個年。

    比想象中的要熱鬧許多。

    除夕飯桌上，裴倒了一杯橙，討喜地說：“祝爺爺健康，長命百歲，壽比南山！”

    這話哄的裴老爺子笑的都快合不攏，當場拿了一個大紅包出來。

    “也是，一定要平平安安長大。”

    燈下，裴老爺子的眼眶輕微泛紅，年紀大了，總會在某個時刻想念過去的人。

    丁梨瞧出了裴老爺子的異樣，連忙起，也倒了杯橙，聲音清脆說道：“裴爺爺，除夕快樂，以後我天天過來老宅陪您。”

    “謝謝梨梨，”裴老爺子臉上笑容多了幾分，笑道：“這是你自己說的，以後得天天來陪爺爺啊。”

    “肯定。”丁梨毫不猶豫點頭。

    裴老爺子也拿出一個紅包，厚度和給裴的紅包一樣，遞到了丁梨手中。

    丁梨雙手接過，微微驚詫。

    這厚度，裴老爺子估計包了不。

    “小丁梨。”

    忽的，耳邊落過悉的三個字，丁梨順從般仰頭去，坐在對麵的裴京肆，朝第一個遞出了除夕紅包。

    因為是除夕，裴京肆換了上常穿的深西裝，今日他穿了件暗紅，明亮燈下，男人貫來冷峻的五，此刻也顯得幾分溫。

    棱角分明的薄邊又恍似帶了些許笑意，漆黑眼眸寵溺。

    丁梨心跳又倉促跳一拍，作比腦子更快的先接過紅包，裴京肆清淡嗓音落下：“除夕快樂，小丁梨。”

    他的第一個紅包，第一句除夕快樂，都是對說的。

    心髒甚至跳至微微發疼，丁梨吶吶張，溫吞回答：“謝謝裴叔叔。”

    一旁的裴撇了撇：“嗚嗚小叔我的除夕紅包呢。”

    話說完，也沒等裴京肆拿紅包，裴自個兒便上手“搶”了個紅包到手裏，狡黠眨眼：“小叔，謝謝哦。”

    裴京肆無言低聲一笑。

    一頓除夕團圓飯吃的格外圓滿，按理來說要守夜，但裴老爺子年紀大了，撐不到那個點。

    裴吃了團圓飯，也得趕去母親那邊。

    偌大的老宅，也就隻剩下了丁梨和裴京肆，就連傭人也都放假回去了。

    丁梨先是回房間待了一會兒，今天不僅是除夕，還是裴京肆的生日，但是準備給他的生日禮卻遲遲送不出手。

    丁梨垂下眼睫，看著手中織好的灰圍巾，指腹糾結的了的麵料。

    “希裴叔叔不會嫌棄吧……”

    小聲呢喃了句，丁梨拿好圍巾下了樓。

    樓下，客廳的燈並未全部打開，隻留下偏淺的那盞，電視機上放著春晚，壁爐裏的火在滋啦燃燒，暖融融的熱意浸整片角落。

    裴京肆坐在沙發上，他今晚其實是喝了酒的。

    丁梨一眼便瞧見他半闔著眼，仰靠在沙發背上，被深麵料包裹著的長抻開，凸起結在燈下明顯滾，男人單手輕著眉心。

    也許是有點頭疼。

    “……裴叔叔。”

    小聲喚了他一聲。

    手臂落下，裴京肆坐直了子，漆暗眼眸定在丁梨上，半晌後，很散漫的勾了：“小丁梨，過來。”

    這樣子，其實是有些，顯而易見的男人氣場。

    丁梨張的咽了咽口水，乖乖邁小走了過去。

    明明是打定主意要給裴京肆生日禮，現在卻不自覺反問了他一句：“怎麽了，裴叔叔？”

    裴京肆腔調很低的說：“幫我倒杯水。”

    原來隻是倒水。

    丁梨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禮盒，拿過裴京肆的杯子噠噠跑到了飲水機旁，接滿後，又小心端了回來。

    “裴叔叔，給。”

    將水杯放在了裴京肆手中。

    男人指腹有點涼，不經意間，丁梨手指輕了下。

    “裴叔叔，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話音落下，想要送禮的心又有點退，裴京肆隻淺抿了一口，目落在孩提著的禮盒上，幽幽說：“小丁梨，你可真沒良心。”

    啊？

    丁梨腳步站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裴京肆的話，小臉倏然燥熱了起來。

    裴京肆這是在說，他過生日，連一點表示都沒有。

    不自然的撓了撓小臉，丁梨有點結的開口：“祝……祝裴叔叔生日快樂。”

    要是沒記錯，今天過後，裴京肆就三十了。

    想了想，又添了句：“祝裴叔叔三十歲生日快樂。”

    這話落下，隻看見裴京肆短促的笑開了，膛也跟著發震。

    “小丁梨，不用再提醒一遍我老了。”

    他鬆弛帶笑，眉眼肆意。

    丁梨腦子裏不由湧現第一次見麵，不小心喊裴京肆“老叔叔”的畫麵，沒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剛才的張全然不見了，丁梨也不覺得手裏的禮有什麽不好意思見人的了，遞到裴京肆邊，認認真真說：“裴叔叔，你不老。我和嘉宜都覺得你長得很好看。”

    誇人的話都這麽傻。

    裴京肆眼裏的笑意難得的長久沒有消散。

    丁梨接著道：“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希會喜歡。”

    說完，丁梨將禮盒放在沙發上，這回說什麽也不敢多停留，轉噠噠跑上了樓。

    不太敢去看裴京肆拆禮的表。

    萬一……不滿意呢。

    心裏想著，回到房間，心髒還是砰砰跳著。

    放在桌上的手機卻嗡的震一聲，裴京肆給發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