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德皇帝憂心長興王趁勢壯大兵馬,一開始并不愿,后來金兵勢如劈竹,短短半月連破數間城池,明德皇帝這才急忙下旨命長興王剿滅金兵。
可長興王卻以從未收到圣旨為由,遲遲沒有派遣兵馬增援,最終導致金人長驅深,兵臨城下。
后來,明德皇帝死在逃難的路上,朝中百又在匆忙之中推舉新帝登基,接著就是陶臨淵勤王救駕,獨攬大權。
僥幸逃到荊州的七皇子魏潯自稱南帝,南北二帝陷對峙。
期間政權替,朝中人心惶惶,一之間,眾人倒是忘記去追究長興王抗旨不出兵的罪責。
攝政王今日在金鑾殿上重提舊事,譏諷川西兵馬躲在隴山不出,實乃談不上什麼赤膽忠心之臣。
云燁一貫云淡風輕的溫煦面容,終于有了一波瀾。
殿中空氣冷凝,無人敢主開口破冰。
“朕瞧著這靈鳥模樣漂亮,溫順,云世子可有給它取名?”
一道低啞糯的聲音在殿中響起,百齊刷刷抬頭看向龍椅上滿臉好奇的小皇帝。
帝微微傾,一對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過珠簾,目不轉睛盯著紫竹籠的靈鳥,顯然是被這個會說話的新奇靈鳥勾起了興致。
小皇帝孩子心,對殿中的劍拔弩張毫無所知,當下冒失出言,定然會惹得攝政王不悅。
眾人不由為行事魯莽的小皇帝一把冷汗。
云燁微不可查皺起劍眉,緩聲道:“回稟陛下,臣還未給靈鳥取名。”
小皇帝滿意地點點頭,突然出手拉扯上攝政王的臂彎,興致道:
“攝政王文采斐然,不如給這只靈鳥賜個好聽的名字,好讓朕日后養在福寧殿里觀賞。”
陶臨淵面冷雋,長眸低垂,盯著手臂上造次的龍爪。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年攀附在他臂彎上的小手輕輕一,隨即攥得更,使得如水的玄蟒袍都起了層層漪漣。
陶臨淵的視線順著悠悠的龍爪緩緩上移,落在小皇帝明艷的小臉上。
年揚起面龐,那張細膩如玉瓷的小臉此刻噙著淡淡的淺笑,看起來單純無害。
陶臨淵眸微凝,良久,終于開口,語氣平淡:
“陛下在金兵圍城時匆匆登基,想必心最期盼的就是天下太平,百姓日日安康。不如便喚此鳥‘日安’,取一個國泰民安之意,陛下意下如何?”
日安,日安
日與安合起來,不就是個晏字。
看來攝政王是將比作這只囚于籠的靈鳥,只能單調重復主人的話語,宛若一個逗人取樂,拾人牙慧的金雀,永遠逃不出方寸金籠。
還真是切得很呢!
陶賊果然才高八斗,揶揄個人都要遣詞造句。
魏無晏微微一怔,凝視男子泛著幽的漆眸,展一笑:
“卿果然是悉朕心啊,日安,大魏臣民日日安康,這個名字真是不錯。”
轉頭看向殿下的兩位藩王,臉上笑容不減,道:
“江王和蜀中王送來的賀禮,朕同樣喜歡得,你們且記得三日后攜家眷來參加宮宴。”
這場驟然升起風波,就這樣被小皇帝三言兩語胡鬧了過去,卻是殿中群臣始料未及。
眾臣面面相覷,心中一時琢磨不明白小皇帝和攝政王這一出君賢臣恭的戲碼是要演給誰看?
云燁向殿上的昔日故人,此刻正仰起清麗的面龐,對一旁的攝政王笑得燦爛。
子每每笑起時,眉眼彎彎宛若一道月牙,那水波繾綣的眸里,曾幾何時滿映著他的影。
時過境遷,如今子清眸里的影已換做他人。
云燁攥藏在廣袖中的五指,強下心中的失落。
日安,日安。
他竟將比作一只鳥兒!
莫非攝政王早已悉了的真實份!
這個想法一旦在腦中升起,云燁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只想盡快找到機會與魏無晏獨,好詢問當下的境。
作者有話說:
第29章 落花有意
下了早朝, 魏無晏按照慣例與攝政王一起步行至垂拱殿。
君臣二人,一前一后。
攝政王步伐穩健, 漸漸與后閑庭信步的小皇帝拉開距離。
春意漸濃, 沿途草木郁郁芊芊,二人途徑遠香園時,眼前映一片紅煙霞, 原是園桃花悄然綻放。
微風拂面,送來陣陣清幽花香, 漫步在其中, 如若墮桃源仙境。
魏無晏觀賞沿途春,未曾注意走在前面的攝政王早已止住腳步, 直到撞在男子結實的口上,才回過神來。
攝政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株桃花, 玉蕊楚楚的桃花一朵挨著一朵,滿了整個枝條。
陶臨淵突然起了興致, 將桃枝簪小皇帝金冠之中。
年面若朝霞,清眸流盼,婀娜倩影籠罩在淡煙霞之中,盡顯妖嬈浪漫。
大魏盛行簪花, 就連男子也不列外。
明德皇帝喜歡附庸風雅, 每逢佳日或宮宴活之時,還會賜予一些近臣鮮花,甚至親自為他們簪花。
帝王之舉, 寓意彰顯天子禮賢下士, 平易近人。
不過膽敢給天子頭上簪花的臣子, 縱觀大魏青史, 恐怕只有陶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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