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檀與尤姑姑走了,高德勝在旁笑道:“難為娘子一片心了,殿下當著娘子的面收下,娘子想來也會高興許多。那奴婢就把這些扔了吧……殿下?”
“放這兒,你先下去罷。”李明衍拿起一側桌案上的《上清大真經》翻開道。
高德勝拉門退下。
李明衍翻看了幾眼,視線漸漸移到了陸云檀用帕子包著的山菇上。
他抬手,掀開了那帕子,拿起一顆來。
這烤得還真是不樣子。
這拿起來,手指會自然沾染那上面烤焦的污,但李明衍不在意,輕輕撕扯了一點,放進了里,細嚼了一番,嚼到最后,眼底凝了一點笑。
……
陸云檀在丹霞山上繼續待了幾日,這幾日,殿下與凌霄道長都在三清殿或是論道、或是抄寫道經,竟比在東宮還要忙。
據高公公說的,殿下每年來丹霞山都是如此,沒有一點空暇時間,也為彌補殿下本應一直待在道觀中卻出了道觀,回到宮中。
但晚間,殿下總會陪用飯,也總會出時間陪同在青云觀走走。
夜后,殿下在小蓬萊翻看道經,伴在邊上也說起了高公公說的那番話,殿下聽了,頭未抬道:“并非彌補。”
陸云檀不太懂殿下何意,但殿下未接著往下說,也未問。
到了離山的日子。
這日天不好,晨起霧靄就未散開過,昨夜還下了場大雪,深山里頗為寒冷。
盡管如此,丹霞山下虔誠的村民還是會上山進觀參拜,售賣香火的小販如同以往于青云觀前擺攤,人數寥寥無幾,卻也恬淡悠閑。
若是沒有那幾聲刺耳的謾罵。
“小畜生,還敢東西……”
伴隨著‘嘭’‘嘭’的踢打聲,打破了青云觀前的安寧。
陸云檀方在三清殿里上了三炷香,這會兒出了殿,聽到這般靜,與尤姑姑疑對視一眼后,抬步過去瞧瞧。
只見不人圍了一圈,都在看熱鬧,而人群中間,一中年男人面紅耳赤,里漫罵著,腳下狠踢著一男孩。
男孩衫襤褸,在雪地里蜷一團。
就算被人這般下狠手得踢著,他也憋著勁一聲不吭,手中著香,可已然都斷了。
“老子的香,讓你,讓你!”中年男人一把拽起男孩的發,再將整個人仿佛一塊破布娃娃摔在地上,啐了一口道,“在這里來的香你也不怕臟了你娘的靈牌……”
說著這話,中年男人恐是氣又從心起,再要抬腳照著男孩的心口踢上那麼一腳。
陸云檀忙給尤姑姑遞了個眼神。
“慢著,這孩子拿了你多東西,我們代出了,到底還是在道觀門前,何必下此狠手呢?”尤姑姑邊出聲邊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中年男人道,“這點夠了嗎?”
那男人眼睛一亮,忙接過銀子咬了一口道:“夠了夠了!”繼而瞪了一眼那男孩:“算你小子走運!”
事解決了,看戲的人群也便散了。
只剩下蜷一團的男孩,陸云檀靠近一步,鹿靴陷雪里發出‘沙沙’輕響,就會使那小男孩子抖擻一下。
不再上前,只讓尤姑姑帶男孩去觀里上點藥。
之后尤姑姑來道:“藥上好了,孩子防人防得,著他就要躲開,好在知道我們沒有惡意,也便讓上了。哎喲,娘子是沒看到,那上就沒幾塊好皮,如今這個天也只穿了件麻,凍得發紫。婢子瞧見這樣子,還去找人問了一番。”
“問出什麼了?”陸云檀問。
“那孩子是山下村子里的,兩年前他娘得病去世,當爹的迫不及待就娶了個進來,進來的婆娘聽說潑辣得很,一口吃的都不給這孩子,這兩口子做得太絕,村子里沒有不知道的。今日是他娘的忌日,想著過來上柱香,可哪有什麼錢,于是了歪腦筋。”
陸云檀聽罷,輕嘆道:“也是個命苦的。”
“婢子去打聽的時候也著了高公公,高公公還詢問婢子發生了何事,過會兒公公過來說殿下命等會兒下山時一道把人帶下山。”
“是了,這條山路不好走,讓他跟著我們一道走,”陸云檀想了會兒道,“再給點銀兩,叮囑他切莫被發現了。”
尤姑姑應著。
待晨靄散了些,李明衍與陸云檀等人啟程。
可啟程前,陸云檀見左衛率的首領徐正英臉凝重地與殿下說著什麼,話說完,氣氛瞬間嚴肅鄭重了起來,甚至未走原來上山的路,而是換了一條路下山。
天依舊暗沉,覆雪的山路也極為難走。
陸云檀沒有坐在之前上山的馬車上,啟程之時,殿下讓隨他坐在他的馬車,下山這段時間,都沒有離開殿下的視線。
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
不安地看向殿下,但殿下與平常無異,面淡然,在暖爐上翻了下手,繼而用手背輕微了下的手背,道:“這麼涼,暖暖手罷。”
陸云檀乖巧應著,順著殿下的話將手放于暖爐上方,烘著手。
烘手之即,聽殿下道:“等下待在馬車,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下車,除非我喊你。莫怕。”
此話說完,外頭就傳來陣陣馬匹嘶鳴,激烈的刀劍相聲!
第21章 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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