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從不肯低頭服的祁昭。

沒穿校服，沒辦法進場，最終只能看著所有一中高三的同學都進了電影院，一個人坐在外面。本來想早點回去，發現還沒把何佳雨的膠片機還回去，想了想，還是坐在了電影院的候場廳里。

記不清有多久沒在電影院里看過電影了。

自己不會花這個錢，徐英也不會替出這個錢。

發微信問了嚴州要不要一起看電影，對方正好和同學聚完餐，說馬上上來。

祁昭定的電影是個冷門片，沒有什麼排場，觀影人很。

兩人攥著電影票百無聊賴等著電影開場。祁昭站在五樓的玻璃欄桿上，正好可以往下看到四樓。

四樓嚴州班級聚餐的那家飯館里走出許多穿著一職校服的人，大概是聚餐結束了。

兩人的話題不知怎麼扯到了小學那會兒，嚴州英文一個都看不懂，還抄祁昭的英語作文，那篇作文是介紹自己，結果連long hair這種低年級英語詞匯他都看不懂抄上去了，引得全班笑瘋了。

多年后祁昭依然沒繃住，著他事到如今依然尷尬無比的樣子，笑得趴在欄桿上，從胳膊里抬起下盯著他傻樂。

灰棉襖的孩笑得燦爛，嚴州一臉無奈站在咫尺的不遠，兩人校服袖子都快在一起，不細聽兩人的言論，遠看還真以為是小打罵俏。

“呦，阿耀。”賀辰喝了點酒，站在飯館門口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幫人家上臺念檢討人家也沒對你笑過。”

良久，一片寂靜。

賀辰回頭看，坐在拐角的人了一職校服披在肩上，穿著一件黑連帽衛，帽檐影蓋住了大半張臉，只得清對方扯了扯，漫不經心從嚨里出一句關老子屁事。

“那是嚴州對象嗎，在一職見來幫嚴州拿書好幾次了。”正好賀辰旁邊做了一個男生，是嚴州同學，“樓上是電影院吧，他們應該等下去看電影，怎麼高三了還約會。”

賀辰回頭看了一眼，見角落里的人一直低著頭沒說話，也沒了調侃他的興致，憑借他廣闊的友人脈轉頭又跟別人開始了新的話題。

這時，段京耀才抬起臉。

五樓的兩個人還倚在玻璃欄桿上，祁昭還是在笑。笑起來很干凈，不是孩子那種捂笑，而是大大方方地抬頭看著嚴州，明亮的笑容，仿佛是他永遠無法及的燦爛之。

像一只喂不的貓。

他的心煩躁了幾寸，忽的站起來，大步過了人群。

“嚴州微信多。”

本坐在賀辰邊的男生猝不及防被拍了拍肩，嚇得差點下椅子：“yz0524。”

對方沒再應他，冷白的手指飛快在手機鍵盤上敲下這些字母和數字，點下了添加好友。

-

電影開場前五分鐘，祁昭準備去買兩桶米花，把一張票給了嚴州讓他先進去，自己轉去了米花售賣的地方。

等了幾分鐘，又想起嚴州剛剛抱怨吃飯的時候沒喝上可樂，多買了一瓶可樂給他帶進去。

著急跑進電影院，差點錯過了電影開頭，走進電影院的那一刻正好是在放片頭。

突然滅了燈和暗下來的線，一片昏暗里，好不容易找到了倒數第二排自己的座位。

邊人穩坐如山，電影屏幕的線落在他放在椅子上的校服袖子上。

“給。”祁昭把米花桶遞過去，“還有可樂，剛才你說你想喝來著。”

見對方坐著不為所，疑地湊近：“剛剛不是你一直嚷著說聚餐吃燒烤太上火了，想喝可樂來著嗎，怎麼不喝了。”

當時有點生氣，說話難免有點急，又因為在電影院里不得不低聲音，聽起來倒不像是在生氣了，像是小姑娘在鬧脾氣撒。

一秒，兩秒。

祁昭不依不饒低下頭去看他：“嚴州你到底喝不喝。”

下猛然被，屏幕上驟然亮起的燈讓對視上單眼皮下漆黑的雙眸。

“祁昭你看清楚我是誰。”咬牙切齒的語氣，像是猛狩獵之前的低吼。

沒想到邊坐著的不是嚴州而是段京耀，下意識就是想驚一聲，被人看破捂住了。

“別吵。”對方面無表手捂著的。

為了不影響其他觀眾，祁昭只能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和他的微信對話框瘋狂輸。

【怎麼是你，嚴州呢】

【他有事，把票轉給我了】

才不相信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氣惱了半天，回了一句【你有病】

耳畔過一聲不屑的低笑。

昏暗的電影院里，段京耀顯然不想在微信上跟繼續一來一回掰扯下去。那只骨節分明的手索熄了手機屏幕，側過，似笑非笑破罐子破摔地回了一句“老子就是有病”。

惹得祁昭無話可回擊。

兩人不再說話，彼此別過臉去。

電影拍得很爛很無聊，一整個小時過去了，結果進度只不過過了一半。看得昏昏睡，忍不住調暗了手機屏幕一直在刷別的東西。

右肩忽然一沉。

呼吸滯了幾分，慢慢轉頭看過去。

下剛好到他的灰發。

年雙手叉抱在前，睡的歪七歪八，單穿的黑衛之下的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又嫌不夠舒服似的，睡夢中皺著眉往頸窩里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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