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麵凝重盯著跌坐在水裏的小護士，徐醫生本來還想上前扶一把，也被江淮攔了下來。

    順便還給床上的雲笑笑蓋上了自己的白大褂。

    小護士有些不知錯所錯，淚眼婆娑地抬眼著江淮，“江醫生，江醫生，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從剛剛就開始難為我，還……還想輕薄我，江醫生，嗚嗚嗚。”

    小護士戴著口罩，一雙濃的睫呼扇呼扇，眼淚不停在眼睛裏麵打轉，要掉不掉的樣子楚楚可憐。

    “江醫生，要不要先把小姑娘扶起來吧，這地上全是水不幹淨，再給染上什麽病來。”徐醫生有些擔心地看著坐在水中的小護士。

    “沒事，即使染病了，以這麽厲害的醫，肯定能把自己治好的。”顧誠雙手兜，

    “這位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麽要抓著我不放？”小護士也惱了，厲聲質問顧誠，聽起來底氣十足。

    一直在儀後麵的張護士見狀，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先生，醫院重地，您不能如此欺負醫護人員吧？”

    徐醫生本想阻止張護士開口，奈何小姑娘家心直口快，還沒等反應過來，張護士都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是嗎？”顧誠沒做解釋，反而是來到裝有紙巾的籃子前，“江淮，手套。”

    江淮雖然也不知道顧誠要幹什麽，但他清楚顧誠從不會無緣無故為難一個小姑娘。

    下自己的白橡膠手套遞給顧誠，“給你。”

    顧誠帶上手套，拿起籃中最上麵的那張紙巾，他先是用食指和拇指的指腹撚了兩下。

    眾人和雲笑笑都不明白顧誠這麽做的用意，隻有江淮發現了一端倪。

    顧誠角勾起，拿著觀察過的那張紙巾，來到戴口罩的小護士麵前。

    “這麽漂亮的一雙眼睛，哭壞了豈不很可惜？”顧誠半蹲在麵前，一手搭在膝蓋上，“來，眼淚吧。”

    說著，便將手裏的紙巾遞到了口罩小護士的麵前。

    就在同一時間，小護士猛地向後，下意識地躲避那張紙巾。

    江淮看在眼裏，已經明白了顧誠的意圖，他冷下臉眼神鄙夷地看著地上的小護士，“徐醫生，能不能麻煩你，去檢驗科幫我取一管紫石蕊試過來？”此刻江淮的臉上早已收起吊兒郎當，轉而換上一臉嚴肅。

    徐醫生本來還想要詢問江淮，為什麽突然要紫石蕊試。

    但看到平日一向好說話的江醫生，突然嚴肅，也明白這件事可能和這個小護士有關係了。

    畢竟怎麽說，徐醫生也是這個醫院的老醫生了。

    “行，你們等我一會，我現在過去。”收回擔心的目，不再看還坐在水裏的小護士，轉出了超聲室。

    看到大家的樣子，雲笑笑就是在笨，也明白自己上的火堿燒傷，應該是和這個戴口罩的小護士有直接關係。

    “怎麽，害怕了？”顧誠低沉的笑問，那早已看一切的表，仿佛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誰害怕了？我有什麽可害怕的！你，你別說話，我隻是不喜歡用別人拿過的紙而已！”戴口罩的小護士還在死鴨子。

    顧誠被小護士逗樂了，低頭啞笑，“好，隨你。”隨即他臉瞬下來，眸中毫無溫，直勾勾地盯著，“你記著，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

    顧誠站起來，再也沒看地上的小姑娘一眼。

    雲笑笑和江淮都知道，這是顧誠沒有耐心的表現。

    兩人都太過悉顧誠的脾氣，如果不是有法治的約束，恐怕小姑娘都已經沒命活了。

    “什麽機會不機會的，我本不需要，謝謝！”

    戴口罩的小護士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還以為顧誠隻是單純地嚇唬而已，並沒有把顧誠的話放在心上，甚至一度慶幸，慶幸自己夠氣，覺得逃過了一劫。

    要不是礙於雲笑笑的傷，他真想上前提醒可快閉吧，那舌頭不想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來了來了，給江醫生，你要的紫石蕊試。”

    看見徐醫生手裏拿著一隻玻璃試管，裏麵裝著大半管的和紫甘藍一個的，給了江淮。

    雲笑笑已經從床上坐起來，腹部雖然還是很痛，但相比於剛才沒衝洗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是第一次見這種的，不免有些小生的好奇心。

    “謝謝徐醫生了。”江淮接過試管。

    他走到顧誠邊，示意顧誠來作。顧誠也沒耽擱，直接把一整張白紙巾浸到紫中，沒過多大一會，紫漸漸呈現出微微的藍。

    “是了！”江淮驚呼。

    拿著試管的顧誠，再次看向戴口罩的小護士，“氫氧化鈉遇紫石蕊溶會變藍，這種初中化學就學過的反應，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又怎麽樣？你到底想說什麽？”小護士打算死強到底。

    “是你把氫氧化鈉末塗在了紙巾上，然後故意拿給是不是？”顧誠問。

    “你胡說！我隻不過是被通知來給送趟紙巾，這電話還是張護士打的！我就是一個沒名沒姓的小護士，我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知道這裏什麽時候缺紙，又這麽恰好把塗了氫氧化鈉末的紙給用呢？你別誣賴好人，你有什麽證據啊？”

    “是，說得沒錯，是我給後勤部打的電話，才過來送紙的。”張護士出聲。

    或是因為看不慣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又或是因為們都是沒權沒勢的小護士，所以才會想幫襯同行一把。

    “聽到了吧！不是我自己要過來的！你在冤枉我，我就以誹謗罪告你！”有人撐腰，小護士像是找回底氣，站了起來。

    “你是不能預判，但你可以下網啊，超聲室的提供給患者的紙巾都是隨用隨添，別說是二甲醫院，就是小診所也不會忽略這種檢查後的必用品。”

    “況且今天超聲室的患者並不多，這麽小的需求量，怎麽會出現沒紙的現象？除非是有人故意把紙拿走，就等著這6號超聲室的電話呢？”

    顧誠的猜測，讓在場所有人細思極恐。眾人還來不及從這兩句話反應過來，接著又聽到顧誠說：“你的兜裏，應該還裝著一打紙巾吧？”

    “沒有！”戴口罩的小護士一時慌，下意識地捂住左側的兜。

    徐醫生看見小護士的作，立刻上前確認。

    果然在小護士的左側兜裏，抓出一大把已經被泡爛的白紙巾。

    “嗬，你的想法太簡單了，你不知道進了哪間超聲室，所以你做了兩手準備，是就拿出沾了氫氧化鈉的紙巾，不是就拿你兜裏裝的幹淨紙巾。”顧誠的話讓雲笑笑震驚得說不出話。

    “氫氧化鈉這種東西，市麵上就有的賣，很常見。你都不需要鋌而走險進醫院拿，不出意外的話，你的個人儲箱裏，應該還有你沒用完的火堿。而且，你怎麽可能是個沒名沒姓的小護士呢？是吧雪兒。”

    顧誠幽幽地盯著小護士，字字都說在點子上，直到念出雪兒這個名字後，雲笑笑看到小護士明顯一怔。

    即使戴著口罩，也難擋不自然的麵部表。

    “嗬嗬，顧誠，我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小護士也不再偽裝，摘掉口罩，出那張天真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