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先自己

想明白了這點，許清宜大大方方地笑著說：「公主教訓得是。」

然後，正式回答對方剛才所問的問題:「夫君待我很好，是個溫的人，家中財鋪子都給我掌管，大小事務也會尊重我的意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丈夫。」

「是啊，謝將軍對謝夫人非常好。」沈夫人點點頭附和道。

熙寧公主聽了后，依舊到悵然與艷羨，但心裏已經沒有最初那種痛徹心扉的覺。

只因已經看清事實，自己與謝韞之這輩子是絕無可能的了。

除了淡忘，其餘哪條路不是折磨自己？

許清宜實在是個不錯的人，知道謝韞之認可，熙寧公主竟是由衷地替高興：「溫用在韞之表哥上，倒是出奇。」

笑看著許清宜：「全天下也就你能有此殊榮，可見他真心重你，中意你。」

否則以謝韞之從前避人如蛇蠍的態度，做他的妻子恐怕很煎熬。

「也是緣分了。」許清宜笑著說：「本來我也做好了韞之康復就下堂的準備，誰知彼此竟意外相得來，就且行且珍惜罷。」

「……」這話聽得熙寧公主險些嘔，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苦笑著說：「別人想求還求不來的好事，你倒好，竟想著下堂。」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換做別人有這個機會，怎麼都不可能把謝夫人這個位置騰出來的。

「我現在不是珍惜了嗎？」許清宜怪不好意思道。

話是這麼說，上卻毫無張，彷彿對這樁婚姻遊刃有餘。

得之幸，失之命。

熙寧公主若有所思，不自地想，或許正是許清宜這種平常心，才得到了謝韞之的青睞吧。

大多數的子，都把謝韞之捧得太高了，難免會有種仰視的姿態。

說實話，若有幸能與他在一起，定然也是小心翼翼，時刻擔心自己被厭棄，或被旁人足等。

不像許清宜，彷彿人生中多一個謝韞之或一個謝韞之，都對構不影響。

因為人生中的主角，始終是自己而已。

「你是對的，咱們做人的，何必將男人看得太重。」熙寧公主輕聲，現在也想通了。

人先己，自苦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再往深了想想，喜歡謝韞之什麼？

也只是喜歡對方的皮相和名聲罷了，若是沒有這些，定然不會喜歡。

再看年紀比還小的表嫂許清宜，卻是真切地與謝韞之相過，才決定要珍惜這樁人人稱羨的婚姻。

已經比許多人理智冷靜了。

仔細想來，令人佩服。

「是這樣的，公主想通了就好，人先己。」許清宜真實地點點頭說。

「本公主活了一把歲數，反倒沒有你年紀輕輕看得通。」熙寧公主面自嘲道。

「公主別這麼說。」許清宜實事求是地假設一番：「如果我早點遇到韞之，他玉樹臨風地往我跟前一站，肯定我也會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啊。」

可惜，在謝韞之最狼狽的時候出現，也算躲過一劫？

熙寧公主就笑了，也是，深深睇了許清宜一眼：「你是個會安人的。」

「那是事實。」許清宜笑道。

這個晌午，二人暢所言，說了許多己話。

許清宜走的時候，熙寧公主還依依不捨，因為有許清宜陪著，覺得很舒心。

「過了年就不忙了，你以後要常來，可別三催四請都見不著人影。」熙寧公主挽著的胳膊嗔怪道。

許清宜點頭笑道：「一定。」

心裏苦笑，這可咋整？

說好的慢慢疏遠，怎麼還更好了呢？

不過今天這一趟走得，許清宜還是很高興的，一來幫沈夫人鍍了金，二來看到熙寧公主終於放下執念，萬分替對方到開心。

若是熙寧公主能夠徹底放下，自己繼續與對方來往也無關要吧？

與沈夫人回了府。

忽然，沈夫人局促地開口：「謝夫人，這些賞銀這麼多，我拿一點就好了，其餘的給府里。」

之前花了府里好些錢，心裏過意不去。

「哪裏用得著，沈夫人快快收回去。」許清宜愕然過後，趕把賞銀推回去，有理有據地拒絕道：「這是一針一線攢下的辛苦錢，我收了像什麼話？再說了，沈舉人還要說媳婦，留著到時候用吧。」

提到說媳婦，沈夫人這才放棄了給許清宜分銀子，激道：「勞煩您了。」

下午的雪，下得更大了，紛紛揚揚好不浪漫。

這時的將軍府，也是一片白皚皚的，許清宜的鞋子踩在地上，都快沒過腳面。

好在冬天穿的是皮靴，防水極好，就算踩在雪地里也沒有很冷。

經過外院書房附近，聽見歡聲笑語，許清宜腳步一頓，就改變方向走了過去。

只見禛哥兒和弟弟珩哥兒在玩雪，哥倆忙得不得了，似乎準備堆大雪人。

謝韞之和沈知節站在廊下清談，兩道修長疏朗的影，迎風而立，遠遠去極為賞心悅目。

這麼一看才知道，謝韞之竟然比沈舉人高出大半個頭，簡直將沈舉人襯托得很小。

但其實沈舉人的量已經算高挑了。

只能說謝韞之的材太出眾，誰站在他邊都是小玲瓏的。

許清宜施施然走到二人邊，剛才在清談的二人，早已因為的出現而停止談。

等到了后，沈知節笑著行一禮：「謝夫人。」

「沈舉人。」許清宜也笑欠了欠，與沈舉人中間隔著一個謝韞之的距離。

「下雪了，機會難得。」沈知節了雪地上玩得開心的倆學生，笑道：「所以在下擅自做主，休了半天課，讓爺們出來玩雪。」

「無妨，學習的事你儘管安排就是。」許清宜笑著說。

沈知節笑笑。

二人說罷話，許清宜才看向謝韞之，就發現對方早已看著自己，眼神專註且和。

對方等看過來才開口：「冒著風霜出門，可涼了？」

這語氣，還在鬧不願呢？

許清宜哭笑不得地道：「還好，馬車上和屋裏又不冷，只是下來走路的那一小段路稍冷罷了。」

謝韞之點點頭：「到底是吹了風，快回去喝碗薑湯。」

「嗯。」許清宜正準備告辭。

「娘——」

聽見這道呼呼的聲音，就停住腳步，目睹珩哥兒自雪地上跑回來，手中還捧著一個雪球。

「乖寶寶，冷不冷啊？」許清宜也向他走了過去。

「不冷！您看，我的雪球，好看嗎？」珩哥兒獻寶似的將雪球送給娘。

乖乖，這雪球看起來怪凍手的。

許清宜已經開始打寒了，但孩子的心意不能忽視，鼓足勇氣準備去接。

這時，另一隻手過來，幫接了凍手山芋，是謝韞之，他對孩子道：「你娘怕冷，你自己玩就好了。」

珩哥兒臉上閃過一懊惱，點點頭。

原來娘這麼怕冷啊？

「也還好啦，雪球很好看，珩哥兒得又圓又胖，可可。」許清宜不想孩子疚，誇讚道。

也許是小日子剛過，前前後後這些天，謝韞之比較張。

「去玩吧，你娘要回去喝薑湯。」謝韞之將雪球還給珩哥兒道。

「好，娘快去吧，這裏很冷。」珩哥兒看著許清宜，擺手催促道。

「哎。」許清宜心裏暖暖的。

有件小棉襖真好啊，臨走前叮囑道：「你們也不要玩太久，差不多也要回來喝薑湯，知道嗎？」

「好。」珩哥兒認真答應。

和孩子道完別，許清宜轉回正院，發現謝韞之也跟來了，微微笑道：「你不是看孩子嗎？」

謝韞之揚眉：「有沈舉人。」

夫妻並肩走一段路，雙雙進了屋，下上厚重的累贅。

室炭爐產生的熱氣撲面而來，籠罩全，許清宜喟嘆：「還是喜歡春秋兩季啊，太冷太熱都是災難。」

謝韞之聽了之後說道：「屋裏還冷嗎？我命人多加兩盆炭。」

「不了，屋裏已經足夠暖和了。」再加就要中毒了，許清宜抓住謝韞之的手，比比看誰的手更暖和，毫無疑問，是的：「看，我的手比你暖。」

謝韞之握住夫人的手，失笑，他懷疑對方只是想牽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