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安悲痛

相擁纏綿過後，夫妻二人的心果然好了不。

不過該憂心的事還是有的，許清宜懶洋洋地躺著，著男人的背影猶豫地道：「韞之，勇國公府那邊，我應該去傳個消息嗎？」

不管怎麼說，勇國公夫婦作為陸襄的父母，肯定是有權知道真相的。

謝韞之起來穿，邊考慮道：「先不急，我猜陛下很快就會召見他們，還是由陛下來告訴他們比較好。」

又說：「橫豎勇國公夫人從宮裏回來，一定會來找你，屆時你有什麼話再說。」

想想也是，許清宜便安心地閉上眼睛小睡片刻。

和謝韞之這個武將親熱實在是太累了，對方上似乎有使不完的牛勁兒。

也不憐惜著點。

次日，勇國公夫婦、恭王妃，三人果真到了陛下的召見，他們分別代表著兩位死者的親眷，進宮接皇帝替太子的致歉。

知道這番是自己不佔理，皇帝的態度放得十分低，可能是因為有眷的原因，比昨日在養心殿面對謝韞之和恭王這兩個大男人時多了。

皇後作為太子的母親，自然也是在場的，要在死者的親眷面前承認自己的兒子是殺人兇手，是件不容易的事。

當含糊不清說出真相時，勇國公夫人幾乎哭得昏厥過去，恭王妃昨日就知道了真相，已經哭了半宿，今晨臉上還是憔悴的。

勇國公雖沒有妻子這麼激，但也泣不聲，頻頻抹淚。

苦命的兒子與兒媳，竟然是被當今太子所害，一心一意忠君為國半輩子的勇國公，忽然覺得心中的某個地方崩塌了。

皇帝一直溫言安，倒顯得旁邊面無表的皇后十分冷漠，是啊，因為皇后實在沒有心去安別人。

即將自己也有可能會面對喪子之痛，驕傲了半輩子的太子，如何得了被廢黜的消息？

太子定然是會崩潰的，的太子啊，既然都藏了十三年，為何還要將案子翻出來查呢？！

皇后越想越傷心與不甘。

皇帝將皇后的表現看在眼中，心中頗為不愉，數次用眼神暗示，可惜皇后沉浸在怨氣中，毫無反應。

倒也不是皇后糊塗了，很清醒，既然太子都被廢黜了，的人生還有什麼盼頭？

換作皇帝的其他子嗣上位，將來會善待他們母子倆嗎？

不會的，所以已經沒有希了，又何必再裝賢良。

拿皇后沒有辦法的皇帝，也只能先將這幾位好好安一番，然後再差人送出去。

出了宮，勇國公夫人反而不哭了，聲音沙啞著和勇國公道：「我要去找謝夫人，我們一道去吧？順便見見臨哥兒。」

上回去沒見著，心裏念著呢。

而勇國公更是沒見過一面。

「。」勇國公盼這一天盼很久了，回頭還要去兒媳婦墳上走走，想起這事，便道：「回頭挑個好日子，把臨哥兒爹娘合葬了。」

他們夫妻分開了這麼久，今後的日子，便重新聚在一起繼續相守。

將軍府。

許清宜就知道隔壁老兩口要來，看見哭得稀里嘩啦的，心裏也生了惻之心，忙吩咐蘇葉：「去把大爺喊來。」瞧著怪可憐的。

哭太久了消耗大，估計東西也吃不進去，許清宜便又吩咐人上了兩碗米湯，還有兩盆熱水，給老人家凈臉凈面。

不久后，二老都緩了過來，勇國公夫人看著忙前忙過後的許清宜，激地道：「謝夫人……」

「您喊我清宜就是了，這樣太生份了。」長輩這樣稱呼自己，許清宜其實有些不習慣。

「好，那我就喊你清宜了。」勇國公夫人不得呢，見兩家關係又親近了些，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剛才要說的是：「多謝你啊，對臨哥兒這麼好，對我們也這麼好。」

「都是親戚，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有臨哥兒這層關係在，以後不得是要來往的，只是不知道勇國公夫妻倆會怎麼平衡庶子和親孫子了。

他們這邊沒有去爭的想法，但橫豎會有矛盾的，畢竟許亭筠早就看不順眼，如今更是想吃了吧？

親戚？這話勇國公夫婦聽，二人忙笑著點頭：「對，都是親戚，以後常來往，互相幫助。」

那狗太子被廢黜后，他們就沒有傾向的對象了，二老眼下當場決定，以後將軍府傾向誰，他們就傾向誰。

誰他家的大孫子在將軍府呢？

「娘，您找我？」說大孫子大孫子就到，臨哥兒快步走來，起袍擺過門檻，仔細看袖子上還沾了幾滴墨，解釋道：「剛才在寫文章，還有最後幾行字，我想寫完再來，所以耽擱了一下。」

「無妨。」許清宜對他無比自然地道：「你祖父和祖母來了，剛從宮裏出來，聽到了真相，這會兒心裏難著呢，我就把你過來說會話。」

臨哥兒見到勇國公夫婦的瞬間，已經明白了娘的意思，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許會到抵，覺得別人傷心關自己什麼事？

不過現在找出了兇手，也聽了親生父母的故事，他和娘一樣也了惻之心。

畢竟他早就原諒了生母帶來的傷害。

現在就只剩下同。

「嗯。」臨哥兒覺得自己變化頗大，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驗，他甚至願意給勇國公和勇國公夫人一句淡淡的關懷，道：「祖父，祖母，既然兇手已經懲，往事不可追，請節哀保重。」

勇國公夫婦忽然聽見臨哥兒這樣喊自己，激得險些又落下淚來，二人忙點頭道：「好好好，聽臨哥兒的，我們不傷心難過了，不幸中的萬幸找到你，祖父祖母高興著呢。」

這是他們的嫡親孫子，兒子和兒媳留給他們唯一的命子。

許清宜微笑，瞅了眼臨哥兒，還會的嘛？

而臨哥兒還是那張清冷的臉龐，說了一句就不肯再開口了，自己走到旁邊去坐著。

弄得許清宜懷疑，這孩子剛才是不是奔著完任務才開的口？

勇國公夫婦已經很滿足了，還沉浸在認回大孫子的喜悅里，沒覺得臨哥兒有什麼問題。

樂了片刻，說回正事，勇國公道：「真是沒想到，我們這些年幫的竟然是仇人，廢太子……他真是歹毒，可恨。」

因自己的一時私心，竟然害了那麼好的兩個人。

「是啊，但誰他是太子，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只能這樣了。」勇國公夫人剛聽到廢太子不願賠罪道歉時，心中憤怒怨恨。

隨後是悲哀，畢竟對方是君，他們是臣。

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裏咽了。

「關於此事，兩位不必著急。」許清宜不想看著兩位憋悶不快，便冒著被說神神叨叨的風險，篤定道：「太子命不長了，相信我，他弱心力短，遭逢變故后，每天都會過得生不如死，然後很快衰竭而亡。」

雖然這話不一定是真的，但勇國公夫妻倆聽，也跟著點點頭道：「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皇后的冷漠和算計，許清宜冷笑了一聲又道：「同樣煎熬的還有皇后，因為心裏只有太子和大位，視其他人如螻蟻，等著看吧，也會生不如死的。」

剛才在宮裏當了一回螻蟻的勇國公夫妻倆，搗蒜似的點頭，臨哥兒娘說出了他們心裏的真實：「正是如此。」

現在回想起來，皇后看他們的眼神，本就沒有同和懺悔，有的只是冷漠和怨恨。

「明明我們才是害者，怎麼能這樣？」勇國公夫人憤恨地道。

「所以惡人自有天收，他們會死的。」許清宜滿臉篤定。

隨後，三人又說了好久廢太子的壞話，這才結束，然後許清宜著人送二老回了隔壁去。

見臨哥兒一言難盡地著自個，許清宜先是不解，隨後領悟了，應該是自己罵人的辭彙量太富了，震撼了小案首的三觀。

「咳，安悲痛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盡把心裏的不滿發泄出來，比如罵人就是其中一個途徑。」反正罵完之後爽多了。

臨哥兒頷首：「覺您像一本翻不完的書，今天是新的容。」

許清宜琢磨了一下，這應該是誇自己吧？

不管了，就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