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嬤嬤看著沐浴，還是被公主看著沐浴，稍微思索了一下，沈知節還是選了公主。

好在公主也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只是怕他有事，坐在珠簾外面候著罷了。

沈知節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這輩子到的關心有限，對他好的除了母親，就是謝將軍夫婦了。

現在有了公主，他還覺跟做夢似的，比自己中了狀元還荒謬。

想著這些，很快就忘了珠簾外面有人，專心地沐浴。

作為一個文弱書生，沈知節材修長勻稱，皮白皙，雌雄莫辨的臉龐在氤氳的水蒸氣下，顯得十分人。

也難怪當初窮困潦倒時，有那麼多富人老爺打他的主意了。

熙寧公主自然不會盯著沈知節的子看，只是不經意地看一眼，便被那白玉似的背影所吸引，不就多瞧了兩眼。

若非遇到沈知節，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喜歡這樣的男子，與之前喜歡過的表哥大相徑庭，完全相反。

但無疑，沈知節才是自己真正喜歡，並且合適的良人。

不敢讓公主久等，一刻鐘后，沈知節就從浴桶里出來，披上擺在一旁的紅綢裏，有些躊躇地走出去。

「公主。」

他忐忑的樣子，讓熙寧公主失笑，不調侃：「你我都親了，怎麼還是如此怕我？」

沈知節垂下眼簾苦笑著心道，哪裏是害怕，分明是害！

房花燭夜要做什麼，他知道，可是他發現自己做不來啊，怕冒犯到公主。

熙寧公主倒是不害，本來就是個敢想敢做的人，而且駙馬這樣子勾起了的保護，忍不住就遷就對方些。

笑道：「不打趣你了，來吧，隨我去安寢。」

把手遞過去。

沈知節看著公主的手，答答地將自己的手覆上去，隨後就被握住了。

公主領著他走向喜房。

奴僕們見兩位主子要安寢，便識趣地幫忙放下帳簾，而後安靜地退下。

到了燈火明亮，沈駙馬的臉龐越發人，而沈駙馬看公主也是如此，只覺公主面桃腮，耀如春華，好看得他挪不開眼睛。

公主最吸引沈知節的特質是明艷大氣，驕傲穩重，他似乎天生對這類強悍子的喜，選勝過滴滴需要人照顧的那種。

的確，熙寧公主敢敢恨，當發現自己看上了沈知節這個小書生，便毫不吝嗇地表達自己的喜。

沈知節躺到了紅的綉被上，長發鋪了滿床，面容明艷端麗的公主，捧著他漂亮的臉蛋親了下來，並道：「駙馬好，為妻甚。」

沈知節心跳狂跳，隨後閉上眼睛，任由公主為所為。

親吻，呼吸纏繞。

當然了，期間他也會回應對方，免得公主以為他不喜歡就糟糕了。

他很喜歡，所以後半宿公主倦了，便到他不要臉地歪纏著對方。

鴛鴦頸，耳鬢廝磨。

膩歪的樣子，他都快認不得自己了。

「公主……」沈知節將自己埋公主懷裏，手指與對方十指扣，神眷而喜悅。

累極的熙寧公主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目也由原來的喜變了纏綿。

自今日起，與這個人的命運便相連了。

駙馬爺在公主的懷裏安睡，一覺醒來已是晌午時分。

熙寧公主見沈知節醒了，便撇下對方起來梳洗，而沈知節還有些恍惚地躺在鴛鴦綉被裏，神地回憶昨夜種種。

他喜歡公主的熱，也喜歡公主累極後任自己擺佈的樣子。

「駙馬還不起來？要去給婆母敬茶了。」外頭已是日上三竿，熙寧公主有些懊惱，自己應該早點醒沈知節的，而不是縱著對方。

「是。」沈知節一想到母親還等著，也連忙爬了起來。

知他不喜歡丫鬟嬤嬤，屋裏只有夫妻二人，因趕著出門，沈知節倒沒空害，利索地一番梳洗后，便隨著公主踏出門檻。

沈夫人自是一早便起來等著了，雖然知道兒子和公主兒媳沒有那麼早，可高興得睡不著，索就起來了。

轉眼到了晌午，也沒有怨怪，只是擔心他們起不來用午飯，著了可不好。

要說怨怪也是有一點的，怨自家兒子不懂事，新婚夜怎能這樣歪纏公主，何統。

好在，夫妻倆趕在午膳前終於起來了，雙雙過來給母親敬茶。

「好。」沈夫人笑得合不攏，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不敢相信母子倆能有今天：「公主，這是婆婆給你的紅封，往後要與知節，舉案齊眉，白頭偕老啊。」

「多謝婆母。」熙寧公主笑著收下了紅封與祝福。

「不客氣不客氣。」接下來，就該期待抱孫子了。

自己的針線活好，不得要提前給孫子多做兩雙虎頭鞋和虎頭帽。

話說，手上也有正在做的，本來打算送給謝將軍夫妻倆的孩子，但不知將軍府何時才有喜訊，也不敢送。

由於沈夫人足不出戶，兩耳不聞窗外事，至今仍不知道沈知節和將軍府『鬧掰』了。

是以更不知道，昨日沈知節疑似嘲笑謝韞之無嗣一事，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梁子結大了，這可比彈劾還要令人生氣！

「這個沈卿……」事傳到皇帝耳里，也皇帝揚了揚眉。

「沈駙馬這張，真是什麼都敢說。」劉公公將陛下未說完的話續了下去，笑瞇瞇道：「也是勇氣可嘉。」

皇帝默然，神並不輕鬆，因為邊境傳來急報，他正在考慮派誰前去鎮。

夷蠻人並不難打，說不準大啟的大軍到了邊境，對方就老實了。

前些年打過一次，對方退了敵，並表示永不來犯，結果呢，不出幾年便又固態萌生。

皇帝這回可不想再接和談，只想將夷蠻人打服。

「劉得柱，你說朕用誰好？」

劉公公一怔，明白過來皇帝在問什麼之後，心裏自然浮現出謝韞之的名字，只是，陛下恐怕不想再用謝將軍呢。

夷蠻人又不難打，謝將軍前往，無疑是等於將軍功拱手送給謝將軍。

所以他苦笑道：「陛下為難奴才了，打仗這麼嚴肅的事，奴才怎麼會知道呢？」

皇帝覺得也是，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次日上朝，便在朝上說起了邊境的軍，乾脆徵求百的意見：「各位卿，可有人自薦，或舉薦賢才？」

夷蠻人就像燒不死的野草，兵力不強，卻春風吹又生，這時候無論誰帶兵出征，無疑都能拿個軍功。

皇帝徵求百的意見，說明不想用謝韞之，因此各位面面相覷，都在心裏盤算著什麼。

「陛下，既是南下征討，微臣覺得鎮守南營的平南將軍不錯，畢竟他長居南方，對南方的地理和氣候也比較悉。」一位員出列說道。

皇帝瞥了他一眼，若是沒記錯，這位何大人向來親近肅王，舉薦的人選，約莫也是肅王黨羽。

「還有嗎？」

「陛下，微臣認為驃騎將軍可以勝任。」

「微臣……」

臣子們舉薦了一圈，雖沒有提及謝韞之的名字，但皇帝仍是沒有決定下來，人捉不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恭王這一邊的人便沉默不語，畢竟他們也看出來了，陛下不想用謝韞之，就算提了也沒用。

再說了，謝韞之也沒必要去爭這個軍功。

同一日，沈知節與熙寧公主進宮請安，見皇帝眉宇間籠罩著煩憂，便也憂心不已地問：「陛下，為何事發愁？」

「南境急報，朕發愁不知該讓誰去為好。」皇帝面容凝重地看著他道：「沈卿，你說呢？」

原來如此，沈知節站在皇帝的立場，稍微一想便設地地道：「不若，讓七皇子去？」

打夷蠻人，正是立軍功的好機會。

既然皇帝想立七皇子，那自然是要開始為七皇子造勢。

皇帝詫異地看了沈知節一眼，隨後面容欣地笑起來，之前滿朝文武都沒有猜中他的心思，唯有沈知節真心為七皇子考慮。

「那你說，讓誰去輔助七皇子打這一仗為好？」皇帝問道。

說是輔助，其實就是真正的主帥。

七皇子去了邊境，也只是掛個主帥的名頭罷了，真正帶兵打仗的另有其人。

「陛下。」思索了片刻，沈知節撲騰跪下，低著頭：「微臣以為，讓謝將軍去為好。」

聽見這個名字，皇帝微微皺眉。

他了正想說什麼時，便看見沈知節抬起臉來，眼底流著肅殺與狠辣，進言道：「陛下，這是七皇子的大好機會，既能踩著謝韞之立軍功，又能找機會將謝韞之除掉。」

皇帝猛地睜了睜眼，盯著沈知節。

大約過了數息，沉著地道：「沈卿在說什麼胡話？韞之是大啟的功臣，就算你與他有過節，也不該說出這種話。」

沈知節跪著觀察了一下皇帝的反應，覺對方並未生氣，又解讀了一下對方的言下之意，無非是謝韞之死了無法向大啟的百姓們代。

這下沈知節明了，皇帝的確是想要謝韞之的命。

唯有聲極高的謝韞之死了，七皇子才能順利登上大位，不制衡。

至於肅王和恭王，生死也只是皇帝一道聖旨的事，皇帝有的是辦法將這兩人從宗室中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