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的話音剛落,飯桌之上陷短暫的平靜。
白飛羽不明白大師兄想要做什麽,但若是留下一些錢財,反而有些侮辱眼前的兩對夫妻一般。
而老者則看著歐輕聲說道:“公子若是想要留下些金銀倒是不必,我們自給自足習慣了,也不需要那些外之!”
白飛羽聽到老者的話,在心中暗自點頭,不被外所影響的,的確堅不可摧。
歐臉上同樣滿是讚賞,手中的瓷瓶還是放在了桌子上,滿眼讚許的開口說道:“這是一瓶丹藥,服下之後便可讓你們回到年輕之時,畢竟白發蒼蒼總歸是不好看的吧?”
瓷白的瓶子在昏黃的燭火之下顯得溫潤,淡淡的藥香從瓷瓶之中傳來。
一襲青衫的歐,抱著懷中的小狐貍笑的高深莫測,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四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瓷瓶,這瓷瓶之中的東西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天賜之!
人與妖結合,往往注定以悲劇收場。
誰能夠想到,長相已經近乎花甲的兩位老人,其實正值壯年?
隨著妖氣逐漸侵蝕,他們的壽命也在飛快的流逝。
人妖終歸殊途,他們雖然做好了打算,但每每想起這件事時,他們依舊還會驚懼。
死亡對於任何生靈而言,都是大恐怖。
縱然再有不怕死之徒,在死亡降臨之時,心中也不免生出恐懼。
而如今這瓶丹藥放在他們眼前,就仿佛讓他們重新看到了希。
老者看著桌子上的白瓷瓶,忍不住喃喃自語:“太貴重了,太貴重了!”
而一旁的老婦早就不顧風度的朝著桌子上的瓷瓶出手。
沒有什麽比看著自己老去更加恐怖的事,尤其是老婦年,這樣的夫妻。
雖然相信旁的年對的,但人的患得患失卻讓在這一刻失去了理智。
當老婦的手即將到那瓶丹藥之時,一把尺子擋在了瓷瓶之前。
老婦滿眼的看向尺子的主人。
歐不知道何時拿著白飛羽的量天尺,阻止老婦想要拿走眼前的瓷瓶,眸子之中滿是笑意的低聲說道:“但這丹藥珍貴異常,隻有兩顆,吃完之後,便再也沒有了!”
歐說完便把尺子拿開。
而老婦長舒一口氣,一把搶過桌子上的瓷瓶,抱在懷中,如同抱著絕世珍寶一般,
一旁許久未出聲的穿山甲年卻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那選擇是什麽?選擇丹藥,我們夫妻就要分開?”
聲音清冷,讓在場的四人都臉上一愣,隨即看向歐,眼中帶著祈求。
歐則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又不是那麽無無義之人,也沒那麽多的惡趣味,我給你們的選擇便是吃還是不吃罷了!”
聽到歐這樣說,四人同時鬆了一口大氣。
一旁的老者則連忙起,朝著麵前的歐開口謝道:“多謝,多謝公子!公子大恩大德,我等永世難忘!”
歐擺了擺手,表示不用,隨即讓白飛羽推著自己離開。
白飛羽看著自家大師兄大發善心的這一幕,心中略欣,但心思靈敏的他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出屋中的氣氛開始變的微妙了起來。
在四人的千恩萬謝之下,歐和白飛羽消失在夜幕之中。
兩人兩妖看著消失的兩人,臉上的驚愕依舊沒有褪去,仿佛做了一場夢一般,得了仙人賜福。
兩人兩妖心之中久久不能平靜。
而在月下朝著清國國都前行的白飛羽和歐還在趕著山路。
“看來這人間倒不是一個壞去,至人與妖之間還能產生不可磨滅的!”白飛羽推著歐有些歎的說道。
“哦?是嗎?”歐給懷中的小狐貍梳著發,語氣之中反而帶著疑問。
白飛羽停了下來,看著椅上的背影,皺著眉頭說道:“大師兄,你給的那瓶丹藥有問題?”
歐好像有些出神,麵對白飛羽的詢問,反應了一下才茫然的抬起頭開口回答道:“問題?什麽問題?”
“我是說,那瓶丹藥是不是並不是能夠讓他們返老還的丹藥?”白飛羽有些不解的看著歐。
歐則搖了搖頭看向天上的大月輕聲說道:“我給他們的丹藥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築基丹了,他倆吃了別說回到正常,甚至回到十七八歲的都沒問題。”
“那你剛才的語氣是?”白飛羽開口問道。
歐扭頭看向白飛羽,清亮的眸子之中倒映出白飛羽的影,輕聲說道:“有些東西,第一次失去之後,再次擁有之時,便會讓人變的不顧一切。”
“我不明白!”白飛羽看著歐,覺椅上的歐突然變得十分的陌生。
歐卻直接挑明開口問道:“今晚等他們兩人服下丹藥之後,變得再次年輕,你覺得他們還會選擇跟那兩隻妖怪再在一起嗎?”
白飛羽有些吃驚的看著歐,隨即言之鑿鑿的開口說道:“那是自然,他們已經為了不顧,不計所有的走到了現在,如果回到年輕,肯定會更加的相敬如賓。”
歐輕笑了一聲,目變得尖銳的說道:“那我就說,他們肯定會發衝突,往日所有的恩都會化譏諷喊,變刺向對方心裏的刀!”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道理就是道理,事實就是事實。
在白飛羽的眼中,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前世的李太白,曾經的白飛羽隻是因為自己所理解的非黑即白才導致自己忘記了眾生的聲音。
但道理就在那裏,道理是不會錯的。
歐看著眼前這個一臉不信的白蓮花,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免覺有些頭疼,指了指後的路開口說道:“不如賭一下,三天之,那兩對夫妻如同還和曾經一樣,那的確是我唐突了,但他們能夠活的更久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白飛羽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歐,畢竟歐現在總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著實讓他放心不下。
歐拍了拍自己腰間掛著的狗子,笑著說道:“放心去吧,在這裏,還沒人敢如何我!”
歐說的自信,白飛羽也真的想要看看歐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轉幾個跳躍之間便消失在了歐麵前。
封神之事,便是要掌控所有神的心。
人的心已經足夠的複雜,更何況以後為了香火願力無所不用其極的神?
這個樣子想要封神,就算是最後功了,恐怕也會瞬間被下麵的那些神給謀權篡位了!
所以這小子什麽時候能懂。
想要掌控神,首先要學會掌控人心!
非黑即白的是道理,是用來說給眾生聽的。
而眾生永遠隻有淡淡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