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這就是你給師父造的鹿臺啊？嘖嘖，看起來也不高嘛！”站在高臺之上，整個萬妖國一覽無餘，歐新奇的瞅著四周，砸了咂開口說道。

    “你小子要是不會說話，我就幫你把舌頭割下來！”常素貞手中酒杯一抖，狠狠剜了一眼歐說道。

    歐了脖子，舉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看著遠的風景，悠然的哼著小曲。

    “你準備帶回青雲宗？”常素貞看著半躺在那裏，看起來放形骸的歐問道。

    “不回宗門還能去哪裏？塗塗那麽小，放在外麵我也不放心！”歐理所當然的開口說道。

    “放我這裏吧！”

    歐頓了一下，回過頭看著麵無表的常素貞，訕笑著說道：“師娘，您就大恩大德把當個屁放了吧？”

    “怎麽？不相信我？你覺得我不如青雲宗上麵那些人族修士教導？”常素貞瞥了一眼歐反問道。

    歐組織了一下語言慎重的開口說道：“那倒不至於，隻是您日理萬機，我怕您也沒啥時間教育！塗塗所走的音律之道畢竟有蓬萊仙山山主教導---”

    “把留下！蓬萊仙山那個浪蹄子能有我教導的好？這天地之間沒人比我更懂妖族修煉！”常素貞聽到歐說起蓬萊仙山頓時柳眉倒豎，一拍酒桌怒喝道。

    得，這師娘果然知道另外一個師娘的存在！

    歐翻了翻白眼，隻能舉了舉自己手中的酒杯表示同意。

    比起隻有渡劫六重的慕雲歌，眼前渡劫九重境的常素貞照樣能夠教導塗塗。

    像這種大修士，一法通萬法，隻是看一眼，便能夠知曉低境界修士要走的路子。

    所以放在誰那裏都無所謂，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帶上塗塗並不方便。

    常素貞看著一副擺爛模樣的歐，眉宇之間卻閃過一哀愁，歐這小子看起來不著調，整日裏嘻嘻哈哈的。

    但知道歐狀況的常素貞卻十分明白，在歐嘻嘻哈哈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極其忍耐，堅韌的心。

    把胡塗塗留在邊，也是為了歐不會再因為胡塗塗犧牲自己。

    他已經做的夠多了。

    作為一個大師兄，歐的確是合格的！

    讓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去和活了千萬年的老怪博弈本就是一件殘酷的事。

    常素貞想到這裏，不由得一愣，看向那襲青衫。

    這時才想起來，眼前的歐隻有十七八歲。

    但他要做的事就連活了無數年的常素貞都覺心驚。

    胡雲把賭注全押在了一群年上，而眼前這個年卻又把所有的力扛在了自己的肩頭……

    “你放心吧，不出百年，我還你一個渡劫期的帝！”常素貞對著歐認真的承諾道。

    歐舉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酒，看著遠出神，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帝啊，渡劫啊，其實我對塗塗並沒有抱有太大的期，隻要能夠快快樂樂的長大就行了，這不但是我的希，也是老頭子的希！”

    說完這些話的歐，意誌有些消沉，看向這座壯闊的萬妖城之時，眸子都有些黯淡。

    塗塗以後的命運會是未來的萬妖帝，但真的就是塗塗想要的嗎？

    明明胡雲給的期便是快快樂樂的活下去，而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了那所謂的帝，接過整個妖族的重擔，那便與自己和老頭子的期背道而馳。

    在去往那純白空間之後，當自己手摁在那空間的墓碑上時。

    他最大的想法並不是如何破局，而是把老頭子從自己的腦海之中拖出來，然後給上兩個大比兜子。

    胡雲謀劃那麽久，可以說的上算無，結局也算的上圓滿，但這種以自己最親近的人為棋子，以自己的命為賭注的做法，直到現在歐都無法認同。

    如果，萬一，哪怕出任何一點差錯，真的導致塗塗消失的話，歐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師塗雲，該如何理？

    歐都不想去想，甚至不敢去想。

    胡雲的做法雖然無法認同，但歐卻有些悲哀的發現，自己好像在走著師父的老路。

    從築基那日開始，接過胡雲手中的接力棒，自己便為了如今另一個胡雲。

    這個世界如同需要不停的有人犧牲，才能夠得以拯救，那這個世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話是這樣說，但事到了自己上之時，就算是自認為人間清醒的歐也依舊做出了和胡雲一樣的選擇。

    天地棋盤，仙人，修士，生靈，死者，萬，乃至域外天魔，都在這一張棋盤之上，的確有些小了一些。

    說起來還是怪那個該死的老鄉，該死的老頭子讓自己活的那麽累！

    歐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想著什麽時候能把胡雲那老小子從自己腦海之中拉出來，然後暴揍一頓。

    已消自己心頭之恨！

    酒很多了，便會醉，更何況自己酒量也沒有多好，當扶去，城中燈火通明之時，歐已經喝得有些迷三道四了。

    但後便是自家長輩，放浪形骸這種事，今日做一些，倒也不礙事。

    青翻轉，耍酒瘋般在鹿臺之上跳舞，在漫天星辰之下，放聲高歌。

    後的常素貞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看著耍酒瘋的歐，腦海之中卻想著另外一個人。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各人也有各人的煩憂。

    常素貞看著忽然躺倒的歐，不由得輕笑了一聲，朝著歐抬起酒杯，遙遙一敬。

    對於走在最前端的前行者，不管是誰都會對其抱有敬意。

    歐一袍，呈大字躺在鹿臺之上，看著漫天星辰。

    星海浩瀚，銀河如帶。

    這種夢幻般的星空是前世的自己所沒有見識過的。

    在已經喝得有些大腦宕機的歐眼中，漫天星辰開始慢慢移。

    眼前一張張悉的臉慢慢在自己眼前劃過，歐醉醺醺的低聲嘟囔著：“三千裏路塵與土，八千裏路雲與月，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啊，小子們，且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