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

如今的宋雲，人在荒涼偏僻的大漠深，一舉一卻給千百裡之外的許多人帶來了無形的影響。

唐國，河東道，一座偏遠的小山村。

一個年穿青，背著竹簍，袖卷起，邊走邊去臉上的汗珠。

他在山村邊緣的荒草間站定，遠眺著西方，夕映在黝黑的眸子上，卻映出一愁容。

沒過多久，一名農夫打扮的七旬老者悄然出現在年邊。

“天，時候不早了，回家吃飯吧。”

“如今那群韃子趁著戰，又開始四劫掠，北邊已經有村莊遭了殃，咱這裡也未必安全了。”

年輕輕嗯了一聲，“阿翁，你說三叔他們找到了宋雲沒有？都過去半個多月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不知道呀，之前以為宋雲在朔方，你三叔是往朔方去的，現在才知道，人家還在安西，這路可就遠嘍。”

老者微微搖頭，見年似面憂，又安道：

“遲早能聯系上的，不急於一時，如今形勢還算穩定，咱們依然以蔽為上，慢一點無所謂。”

“不過以後就不清楚嘍，唐景兩國戰，其他各國不會袖手旁觀，連草原韃子都忍不住了，恐怕又一戰啊……”

河東道是唐國北境，從山村再往北五百裡，便是廣袤的荒蕪之地，人稱北原。

戈壁與草原混雜相間，狼群與馬群縱橫馳騁。

昨日還百裡無人煙。

今日，卻有千上萬的北原騎兵呼嘯而過，踏得蒼莽大地轟然震。

騎兵們頭戴尖角風帽，穿簡陋的皮甲，腳蹬皮靴，手持寒閃閃的彎刀，背著騎弓、箭袋，群結隊，朝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這些人，收刀為牧民，提刀為匪兵，在茫茫北方遊走不定。

遇上各地勢力，打得過就劫掠，打不過就行商。

幾十年前，北原騎兵被唐軍擊潰，從此保持著低調。

幾十年後，唐國與景國戰，這些騎兵仿佛是嗅到了香味的狼，再度蜂擁而至。

衝鋒在最前的，正是北原諸部落的領袖，武聖境界的強者——烏維單於。

唰——明晃晃的彎刀在風中掠過，帶起一溜花。

滿臉絡腮胡子、膀大腰圓的烏維單於出手，輕松屠戮整整一隊景國騎兵，隻留了一個活口。

他單手把景兵提起來，著蹩腳的大夏話腔調，獰笑道：

“聽說景國出征唐國，補給線全在沙漠？”

“代出你們的布置，不聽話，老子一刀刀割伱的！”

景兵臉掙扎，艱難地開口道：

“我們在沙漠上有四營地，位置是……”

“不過，最重要的地方，還是在安西……”

烏維單於聽完，滿意地點點頭，“說完了？那就去見長生天吧。”

說著一刀劈開了景兵的口，甩手將其丟在地上。

景兵抖著捂住傷口，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北原騎兵們，角勾起，發出快意而譏諷的笑聲。

“呵呵，呵呵呵呵……”

“你他媽笑什麼？”烏維單於被這笑聲弄得有些骨悚然，憤怒地催馬而上，馬蹄砸落，將景兵的臉踏得稀爛。

淒慘的笑聲戛然而止。

“哼，兒郎們，隨我去沙漠打秋風！”

……

安西，墓地小屋。

宋雲坐在桌邊，手輕青銅劍的劍紋理，漸漸陷了沉思。

安西孤懸大漠，西臨景國，東靠唐國，南邊遠一些是梁國……

群雄環伺之下，想要保持獨立，何其難哉。

但是宋雲從未想過投靠任何一方。

給別人當棋子，當然不如單乾，哪怕自己只是棋盤上的一顆孤子。

他想看看，一人一城，能創造多大的奇跡。

行有余力，再做些事，實現老卒們的夙願，或許也能結束紛爭的世。

思忖片刻，宋雲取出筆墨，唰唰寫了兩封信。

一封給張仙客，一封給高寒青，讓其代為轉，給遠在河東道的……北庭軍殘部。

這段時間他一直和朔方道保持著書信聯系，每隔數日就有騎兵來往送信。

也多虧了這個通信渠道，宋雲才知道，當年調回國平叛的北庭軍，竟然沒有全軍覆沒，還有一小部分人幸存了下來，姓埋名，躲藏至今。

知道最近，自己兩敗景軍，名聲大噪，這些北庭殘部聽到了消息，才派人過來接，先去了朔方道，聯系上了張仙客和高寒青。

再通過朔方道騎兵，輾轉送來了一封信。

其中居然牽扯到了一樁足以震天下的陳年舊案，搞得不好，就會引來唐國朝廷的瘋狂針對。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北庭軍的人，宋雲必須搭救一下。

寫了一大堆話後，封起信紙，收在懷裡。

這時候，靠在牆角的蒙獲悶哼一聲，逐漸醒來。

他睜眼看到對面的宋雲，又驚又怒，喝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宋雲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反問道：

“你這兩天睡覺時候眼珠子轉得很厲害，剛才也是，這是做夢了？夢到誰了？”

蒙獲撇了撇，“做過的夢誰記得？而且你那藥迷得我直接暈死過去，這還能做夢？”

他臉不變，實際上綁在後的雙手驟然握，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每晚都單獨睡在一間屋裡，臉朝牆角，自信無人窺探，宋雲怎麼連他眼珠子轉都知道？

盯著這個來歷神、手段詭異的白青年，蒙獲心中凜然，有種不妙的覺。

宋雲起向他走去，“我說過，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

“在這裡！”蒙獲猛地一聲大喝。

下一刻，宋雲指在他膻中上一點。

蒙獲臉頓時憋得通紅，子蜷起來，痛苦地打著滾，發出一聲聲慘。

宋雲轉衝出門去，飛奔至不遠存放資的軍營，鑽進一座帳篷，挪開木桶，出下面黑黢黢的暗道。

一躍而下，順著暗道跳到地窖中。

這還沒有結束，地窖還有一個開口，下面就是細的沙土了。

宋雲拔劍刺下，破開沙土，同時子躍起，與劍形一條直線，迅速鑽進了地底。

形擺如遊魚，催著青銅長劍，迅速往地底深鑽。

眨眼間便下潛了十余丈深。

這時候，安西城中已是風四起，天仿佛都暗淡了三分。

一道半明的虛影閃現至墓地小屋旁。

這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臉上滿是皺紋和老人斑，脊背佝僂，披著黑大氅，氣質鷙。

老嫗影一閃，直接穿過牆壁，進到小屋之。

看到滿地打滾的蒙獲，老嫗臉泛起怒意，“我先把你送出去醫治，再來弄死那小子！”

蒙獲艱難地出搐的右手，掌中是一張被攥皺的紙。

老嫗一揮手，一縷風吹開紙張，出上面的字跡。

沒看幾眼，眉倒豎，發出一聲怒嘯。

霎時狂風大作，木門被吹得來回搖晃，撞在牆壁上砰砰作響。

“《引咒》？改良版？必須吸收咒主的氣才能緩解？”

“距離超過十裡直接？”

“好狠毒的小子！那老就先擒了你，每天取你的！”

說著大氅一翻，虛影衝出屋外，狠厲的目盯著地底。

“以為躲地下我就抓不到你了？”

風怒號，沙土飛揚。

無數細沙凝聚一高大的沙人，瞬間鑽地底。

老嫗的虛影正要跟著鑽下去，卻見蒙獲臉慘白，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

不得不留在地面上，施法製蒙獲上的“引咒”。

地底，黑暗之中，沙人如同靈活的泥鰍鑽來鑽去，卻始終捕捉不到目標的位置。

宋雲這段時間練了許多功法，結合《天鬼遁空》，自己總結出了一套“遁地”。

在沙土之中穿梭如影，速度竟不比沙人慢。

再利用【安西實時地圖】，直接跟沙人捉起了迷藏。

如果城的是景國武聖，現在已經傻了眼。

這次來的是一個景國鬼仙，稍微麻煩些，但短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地底深一追一跑，上面的蒙獲卻支撐不住了，不停地吐著鮮，模樣格外淒慘。

不止如此，城外又有另外一風傳來，這讓老嫗臉沉無比。

“這狡猾的小子，居然跟梁國人勾搭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