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諸位辛苦了

哢嚓！

夏啟驚駭之下，軀又是一晃，宋雲方才一劍的力道全部發開來，自雙腳傳導而下，將地面震出大片蛛網般的裂痕。

樸實無華的一劍，看似沒什麼力道，卻把一個人仙中期斬得兩度站立不穩。

夏啟見識過全盛狀態的白帝殷寒、赤帝晴凰，均為人仙後期，都在衝擊巔峰，出手霸道無雙。

但跟眼前的一劍相比，無不相形見絀。

這才是武道巔峰的力量！

夏啟目沉，又嫉又恨地盯著宋雲。

他掌控天下四萬載，搜羅了無數本珍貴典籍，消耗了海量的天材地寶，就為了變得更強，結果卻連人仙後期都沒有突破。

而眼前這個白袍青年，一次又一次的轉世重修，就跟玩一樣，結果隻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就恢復到了巔峰境界。

這麼一比較，他就忍不住氣得牙，嫉妒的緒淹沒心神，他眼中暗紅的芒一閃。

“好一個玄帝，好一個人仙巔峰！難怪你敢公然現，這是有恃無恐？不過，你這水平還算不上無敵！”

宋雲橫劍邁步，緩緩近夏啟，“至殺你是足夠了。”

只是輕輕邁步，迫力便如排山倒海一般湧來。

夏啟忍不住後退幾步，頓時有些憤。

百年前的安西之戰，他實力明顯強於宋雲，如今站在這裡，卻連手的勁都提不起來，被完全製住了，這反差實在太大。

知道完全打不過，夏啟也不想送死，抬頭衝天喊道：

“還不救我？”

宋雲劍急刺，卻見前的景象一陣扭曲，甚至連青銅長劍都變了彎的。

不知何時，高天之上出現了一純白的圓月，澤幽幽，但在白天亦格外顯眼。

一縷微灑落，照中夏啟，讓他的軀變得模糊、明。

“空間挪移？”

宋雲試圖施展空間之道對抗，卻沒能功，現在夏啟離自己只有一步遠，但這一步已如天涯海角。

四萬年過去了，天魔天鬼也在進步，這一招明顯是出自空冥仙尊之手，標志著空間之道的大境界！

見夏啟即將消失，宋雲隻冷冷地質問道：

“當年抗衡天庭的領袖，統率人族的皇帝，如今也和天魔天鬼同流合汙？”

聽到這話，夏啟的臉扭曲起來，顯得有些掙扎，但很快又恢復了沉，瞪著宋雲道：

“這一切還不是拜伱所賜？”

“先殺了你，再重整山河也不遲，這天下終歸是朕的，你奪不走！”

說罷他的影徹底消失，已不在鎮西城中。

隻留下幾萬目呆滯的守軍和民夫，在城裡瑟瑟發抖。

這些人雖然聽不清宋雲和夏啟的對話，卻能看明白狀況——眼前這個白袍劍客，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安西人屠，而負責守城的紅臉尊者連打都不敢打，直接逃了。

有的人呆愣在原地不敢彈，有些則轉朝著城外狂奔。

“快跑——啊！”

沒人敢舉起武反抗，那些宗師境界的將領，反而逃得更快，因為他們深知安西人屠的可怕。

“咳咳。”

宋雲輕輕咳嗽一聲。

全城所有逃跑的人頓時如遭雷擊，紛紛癱倒在地，絕地著空中的白袍青年。

“你們大老遠的來一趟，怎麼能這就走了？”

宋雲收劍鞘，指了指庫房裡堆積如山的軍需資。

“把這些都搬到安西去，然後就待在那裡吧。”

眾人搗蒜似的直點頭，沒有任何違逆的意思，趕爬起來搬運資。

作快的，已經驅趕起一輛輛騾車，拉著還沒卸下的糧草，就要朝城門方向而去。

“走門多麻煩。”

宋雲指朝前一點，氣勁翻滾，似有粼粼波閃，從指尖漾開去。

波瞬息翻卷百丈，漫過城牆。

轟隆隆——

這座神奇的沙上之城，由雄渾法力凝聚出的堅固高牆，此刻被宋雲一指點塌，轟然破碎，重新化作細細的黃沙，滾滾落下。

本要“永鎮安西”的鎮西城，矗立還不到一個月，就這樣灰飛煙滅了。

漫天沙塵裡，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們意識到，倘若這一指指的不是城牆，而是地面，城裡誰都活不！

一個激靈後，眾人都瘋狂地搬運起了資，乾活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十倍不止，在驚人的效率下，倉庫一座座地被搬空。

剛剛還打算著半路悄悄溜走的，此刻也變得無比老實。

宋雲滿意地點點頭，不再管這些人，騰空飛向唐國……

唐國的西北戰線，此刻已千瘡百孔，任憑梁、景兩國的騎兵長驅直、肆意馳騁。

但抵抗仍在繼續。

高寒青帶著北庭軍且戰且退，利用每一座城池作為據點，盡可能地殺傷敵方有生力量。

景毅王也不是吃素的，在兵力佔優的況下，功設置了包圍圈，讓北庭軍一步步退到了天羅地網之中，最後只能戰突圍。

“斷滄海！”

戰場上，高寒青大喝一聲，側躲過景毅王的短戟，左臂持劍斜斬，劍罡如虹，將不遠一名景國宗師切兩半。

這樣高聲喊，並非炫耀劍法，而是在給戰場上的北庭軍鼓勁，告訴將士們，他們的主將還在前線戰！

可下一刻，戰場側翼撲過來一道掠影，抬起鐵戟，狠狠向高寒青的後腰。

這時機把握得極佳，高寒青力道剛用盡，左右騰挪不開，如果往前退，就會撞上景毅王的全力一擊。

出手的是南海武聖趙不群，他隨景軍作戰，卻一直潛藏在戰場附近，之前從未面。

等的就是此刻。

打敗一名武聖容易，殺死一名武聖很難，但意義更加重大，甚至能直接摧毀唐國的信心。

現在高寒青傷不輕，疲憊加，卻又頑強地頂在前線，正是最容易被殺的時候！

“老子要給霍一報仇！”

見戟刃快要進目標的腰眼裡，趙不群不出了快意的笑容。

後卻有嗖的一聲銳響，好像有什麼尖利的東西正在迅速近。

他嚇了一跳，趕收戟跳開。

噗，一短槍沒了土中，險些穿趙不群的。

高寒青得以死裡逃生，一劍架住景毅王的長矛，同時蹬地退走。

幾人同時回頭去，看到一名穿著明重鎧的唐將從戰場邊緣疾飛而來。

這唐將鬢發半白，雄渾的氣勢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憊之，甲上灰塵仆仆，鬢發間還沾著點跡，像是剛從一戰場離，急支援了過來。

“張帥！”高寒青驚訝地喊了一聲，又傳音道：“你怎麼來了？南線的戰事平定了？”

老將嗯了一聲，苦笑道：“滄海客知道你有麻煩，讓我接應你撤退，完事後我還得回南線去。”

景毅王定睛看去，沉聲問道：“唐軍左帥張仙客？本王聽說過你。”

“當年你投奔宋雲，求得了晉升武聖的機緣，卻也被綁在唐國這條破船上，難以，快七十歲了還在前線廝殺，何苦來哉？”

張仙客冷哼一聲，“你年紀也不小了，不也照樣在前線？”

兩人年紀差不多，但景毅王久居王宮，保養有方，顯得年輕一些，而張仙客年年奔波征戰，明顯蒼老許多。

此時景毅王一抬手，示意趙不群先別打，微笑道：

“本王出征，是為了王圖霸業、江山社稷。你打生打死，又能得到什麼好？”

“總不能讓李天把王位給你吧？”

“要不要白白送死，還是得考慮清楚。”

張仙客沒有理他，先掃視一眼硝煙四起的戰場，還有遠已廢墟的村落。

這裡是朔方道，當年是他的地盤，如今卻被折騰了這幅模樣。

他目中騰的燃起怒火，“本帥守自己的家，又需要什麼好？倒是你們，明明是條走狗，卻把自己當了主子，還王圖霸業？可笑！”

景毅王臉沉了下來，“本想勸你投降，來我景國頤養天年，如今看來還是算了。”

“你這種頑固的老東西，還是跟唐國這條破船一塊沉底吧。”

長矛如毒蛇出，猛地鑽出，瞬息掠過十幾丈遠，犀利地刺向張仙客咽。

張仙客抄起背上的另一短槍，架住景毅王的長矛，卻有些吃不住勁，後退了幾步卸力。

他本來資質就不足，當年吸收了宋雲的一團，才強行晉升的武聖，實力自然不如天下前十的景毅王。

而且他擅長的是雙槍，其中一為救高寒青了出去，如今手裡只剩一短槍，面對景毅王的猛攻，頓時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高寒青見勢不妙，想要支援，卻被趙不群死死纏住。

景軍陣容的強大遠超想象，戰局並沒有因張仙客的來援而好轉，反而進了最危險最激烈的階段。

四名武聖捉對拚殺，而且是生死相搏，將戰場攪得天翻地覆，周圍士卒只能退遠一些再戰。

幾十回合後，景毅王長矛一抖，猛地挑飛短槍，又閃電般連刺數下。

張仙客想要騰空離攻勢，又悶哼一聲摔回地上，大已經被穿，鮮汩汩，從破碎的明甲中流淌出來。

景毅王寒聲道：“本王多年沒有出手，你以為就可以隨意辱？橫死沙場，是你要為此付出的代價！”

張仙客封住大的傷勢，聽罷沒有畏懼，反而嗤笑起來：

“你為什麼多年沒有出手？哦，本帥想起來了，當年你率軍進攻安西，被宋尊者殺得丟盔棄甲，用來承載景國氣運的至尊令都被劈碎了，嘖嘖，真的狼狽啊。”

“那一戰，嚇得你十幾年沒敢再上戰場，事實擺在這裡，這也是辱？”

說罷張仙客仰頭大笑，角不停地溢。

方才幾十回合的裡，他已經了不輕的傷，卻始終沒打算退走。

因為他如果退了，高寒青大概率會死在此地。

唐國絕不能失去這顆希之星，也不能讓宋雲的傳承斷絕！

於是，有了這一番辱，功刺中景毅王的心中痛，吸引了其全部注意力。

“快跑！怎麼還不跑！”高寒青耳畔不停響起張仙客的傳音催促。

這位老帥要用生命為代價，拖住戰場上最強的敵人，給高寒青創造生還的機會。

“當年，我可是在宋雲面前立誓守唐的啊。”

重傷之下，張仙客眼神有些恍惚，好像真的看到天邊出現一個袂飄飄的白袍劍客。

“這個混帳，扔下一個爛攤子就死了，害的我十幾年都沒過過安生日子……”

“本帥年紀大了，打不了，這擔子還是你的徒弟來扛吧……”

沒好氣地嘟囔了兩句，張仙客撿起腳邊一柄沾的戰刀，抬起頭，繼續用輕蔑的眼神盯著景毅王。

這眼神就有足夠的嘲諷意味，讓景毅王忍不住想起十多年前的狼狽一幕，心中憤恨加，幾發狂。

“你給本王死！所有跟宋雲有關的人，你，高寒青，李天……這一戰都要死！”

怒吼聲裡，勁風呼嘯，長矛當頭掃落。

張仙客手裡的戰刀直接被長矛擊碎，格擋在面前的左臂也哢嚓一聲斷掉，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噗！

一口鮮噴出，明重鎧的金甲浸染深紅。

看到這幅景象，高寒青哪裡肯跑？強行激發潛力，一劍“刺日月”擊出。

“你過不去的。”趙不群也全力以赴，猛然將鐵戟砸落，正中劍，被震得虎口崩裂，鐵戟直接手而出，但劍勢也停滯了一剎。

“好凌厲的劍招！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他著手腕趕退開。

此時景毅王已大步踏前，站在了張仙客邊，臉因憤怒而猙獰，手中長矛高高舉起，尖銳的矛頭筆直向下。

張仙客躺在地上，抬頭怔怔地著遠方，死死盯著那好似幻象的一襲白。

唰，破風聲起。

景毅王的長矛並沒有刺下，因為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袍劍客，手輕輕往肩上一搭，就讓他徹底彈不得。

“辛苦了啊。”

聽到這個聲音，景毅王雙眼驚恐地圓睜著，拚命轉頭要看側，脖子嘎吱嘎吱都快扭斷了，卻本轉不。

這聲音繼續響起：

“你們幾位，都辛苦了。”

“接下來給我就行。”

搭在景毅王肩膀上的手橫向一拂，好似風中摘花。

哢嚓。

這位西北雄主、一代名王的頭顱，就被輕輕摘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