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意眠理順思路,開口道:「最好奇的,應該就是……不知道高中時候,給我送過暖寶寶、冰茶、蘋果之類很多東西卻不面的人,到底是誰。」
李敏:「就這?沒了?大家這麼期待,結果你就說了件這麼讓人冷靜的事兒?」
鄭意眠抿。
其實還有。
還記得,高中畢業典禮當天,最後有一個小小的舞會,舞會到一半,不知道是斷電了還是誰惡作劇地拉下了電閘,在一片漆黑裡茫然無措,忽然,有雙手就摀住了的眼睛,而後,有人在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那時候,以爲是有人認錯人了,直到昨天看李敏在看劇,偶然又聽到了那句悉的話--
想起來,畢業典禮上,那個人說的是,je t'AIe。
法語的,我你。
但不大敢說,畢竟梁寓還在這兒,說這些,他可能會吃醋。
梁寓看鄭意眠言又止,像是知道了什麼,垂頭不語,玩著手裡的骰子。
該鄭意眠提問薑荷,問了個不痛不的問題,就此揭過這一組。
幾組下來,很快到了梁寓這一組。
梁寓跟趙遠到的是一樣的數字。
班長嘖嘖嘆:「哎,孽緣吶。」
趙遠下,看向梁寓的目清清白白寫著四個大字--我要搞事。
「請問梁寓同學,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梁寓眉一挑,漾了幾分笑意出來,紅的骰子在他掌間來回搖晃,漫出疊影。
他不說話,大家的興致一下就起來了。
「哎哎哎,別不說話啊,想幹什麼,寓哥你倒是說啊!」
「嘖,寓哥,我們這兒讓你答話呢,你幹嘛老往嫂子那兒看啊?」
「不會是想做的事,說不出口吧?」
「哈哈哈哈別虛啊,趕上,我們大家接度很高的!」
大家起了哄,很明顯就是想讓梁寓幹點兒什麼。
鄭意眠面子薄,此刻更是後頸發燙,連忙站起來,倉促道:「你們先玩著,我去一下洗手間。」
在洗手間平復了一下心,鄭意眠看自己臉上的紅消退了,才準備重新返回包間。
就是他們倆現在,私下都還沒那什麼……功……更不要說當著大家的面做點什麼了……
一路想著那些七七八八的,居然因爲那些沒功的片段,而功地讓自己,又開始揣著悸了。
找到包間號,推門而。
舉目所及,一片漆黑。
燈被人關了嗎?還是走錯房間了?
鄭意眠正想退出去重新確認一下包間號,正行,忽然被人一把扯進房間裡。
任何的反應都來不及,黑暗把心跳聲擴得更加明顯,甚至還沒能做任何思考,後背就撞進一個膛裡。
很悉,是梁寓的氣味。
正鬆一口氣,忽然,有一雙手,覆蓋在眼睛上。
驀地一滯。
一瞬之間天旋地轉,時回溯,像是重新站在,化裝舞會的現場。
頭髮哽。
梁寓摀住的眼睛,湊在耳邊低聲問:「認出來了嗎?」
鄭意眠搭在側的手指微微抖,聽他的聲音在房間裡立起來,像山間驟然掠過的一陣風,和緩而聽。
他說:「je t'AIe。」
「還想不想知道點兒別的?」梁寓問,「比如,聖誕夜的時候,我到底是怎麼順利把蘋果送進你的屜,而不讓任何人知道?」
「又或者是,爲什麼每一次的暖寶寶都剛剛好,在降溫時候出現在你書包右側?」
「再或者說,為什麼每次送給你的水,都是你喜歡的牌子?」
「又爲什麼,當年不學無的梁寓,會突然發,和你上一所大學?」
--不是沒想過,但真的太荒謬了。
多年前曾玩笑似的跟孫宏說過暗這事兒,得到嘲笑後不了了之,即使後來上了大,確認出結冰的橋上曾扶的是他、運會曾給送飯的是他,還是未往深思考。
假使這個時候,從梁寓口中確認了這一切,還是……
要怎麼樣才能相信一個人,能為你做到這種地步?
好半天,鄭意眠嘗試著說一句話,但開了口,也說不出什麼:「你……」
「是。」梁寓接口,聲調平穩,「高中暗你的,是我。能走到你邊不是巧合,是我的私心。」
我你,在所有你能想起的,和不能想起的時間裡。
鄭意眠手覆在他手上:「所以,第一次見面……你說的人,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梁寓鬆開手,轉過的子,抵著額頭,輕笑了聲,「小傻子。」
鄭意眠和梁寓出錢櫃大門的時候,外面站著一水兒的同學。
大家面帶姨母笑,看著他們倆。
班長拍拍手,道:「好,現在我們去冰雪王國啊。」
進了冰雪王國,鄭意眠走在梁寓旁邊,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什麼沒早點告訴我?明明在一起之前,你說了的話效果會更好的呀。」
梁寓笑了,手刮了刮的鼻尖:「不想讓你因為和我在一起,所以沒有說。希你接我,是因為真的喜歡我。 」
鄭意眠抿,如鯁在,最後,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走了兩步,耳邊傳來倒數聲。
「十--」
「九--」
與此同時,梁寓沉沉開口:「一直覺得我們在一起,好像還不夠正式。」
鄭意眠回頭:「啊?」
邊的人繼續倒數:「七--」
梁寓住手臂,將轉到自己面前,像是低低地笑了:「既然來了,就順著這兒的規矩來吧。」
鄭意眠看進他眼裡:「……規矩?」
旁邊的人還在繼續倒數,鄭意眠頓悟,難道他說的規矩是……告白十秒?
倒數的數字順利抵達「一」,下一秒,整個場館齊齊斷電,鄭意眠眼前一片漆黑。
就是那一剎那,被攏一個溫暖懷抱。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聽我告白。」耳邊的吐息溫熱,聲音磁低沉,「二,讓我吻你。」
來不及反應,又聽他低笑一聲:「來都來了,乾脆就不選了吧。」
……不選了?鄭意眠想,這意思到底是兩個都不幹?還是兩個都乾?
正怔忪著,他附在耳邊,輕聲問:「做我朋友吧,好不好?」
張了張,一個「好」字才剛剛說出口--
下一秒,一個溫的東西,上了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讓鄭意眠整個人都楞了一下。
儘管早有準備,但當這一刻真實來臨的時候,的世界還是難以遏制地引發了一場海嘯。
一齊往上湧,灼得耳尖、臉頰、手指都在發熱。
腦電波像是忽然被人切斷了,耳邊只剩下那種千篇一律的嗡鳴聲,沒法兒思考--更不知道該怎麼思考。
的呼吸連同著脈搏一起為這個時刻停止,思緒虔誠地一言不發,記憶手忙腳地抓取每一幀片段。
梁寓的是溫熱的,特別像是冬天揭開咖啡杯蓋,從杯底涌上來的那一陣濡溫暖的熱意。
起初,只是著,鄭意眠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甚至不知道自己把梁寓的手指抓得特別。
未幾,他雙了,試探地,在最淺顯的層面深這個淺嘗輒止的吻。
他的吐息再靠近,微微冰的鼻尖點上面頰,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此時的睜眼和閉眼沒什麼兩樣,一片漆黑裡,他手掌搭在後頸,修長手指在上輕微用力,讓的腦袋前傾。
四瓣終於完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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