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站在門外的人除了霍明征，還會有誰。

他把江晚意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和警惕盡收眼底，并未實話實說，“樓下的時候看到你了，搬來這了？”

江晚意頷首，也沒什麼好瞞著。

約記得，他不是住在這里，但也沒心思過問太多。

還以為霍明征會離開，他卻趁著出的隙進了屋。

“霍律師……”

江晚意詫異，跟在他后。

霍明征觀察了一圈房子，嗓音溫和克制，“自己住？”

江晚意嗯了聲，眼神清冷淡然，甚至還有點疏遠，“很晚了，霍律師回去小心點。”

言下之意：該走了。

霍明征瞇了瞇眸子，收回視線，“傅淮之不會答應你自己在外住，吵架了？”

江晚意又是一陣詫異，而后想到他這麼聰明的人，又了解傅淮之，也就不奇怪了。

“霍律師，這是我的自由。”

霍明征步步近，“和傅淮之結束了？”

江晚意：……

霍明征線揚起，“不是好？以后你自己喜歡誰，想選誰，大有自由。”

自由嗎？

并不。

江晚意不喜歡欠任何人，也沒試過欠誰的。

欠傅淮之，只怕這輩子都還不完。

見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霍明征視線凝在臉上，“不開心？”

江晚意不確定他問的是哪方面，搖頭，“沒有。”

如果是跟傅淮之的事，那麼是的。

霍明征眼神幽深，陷沉默。

兩人相對無話，隔了會兒，江晚意打破沉寂，“霍律師還有別的事嗎？”

霍明征慘然一笑，明白江晚意是下逐客令了，眼底染上淡淡的憂傷，“沒事，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江晚意點頭說了聲好，送霍明征到門口。

門打開，霍明征準備離開，又低頭看一眼，又苦一笑，“晚意，我們之間，似乎連朋友都做不了。”

江晚意愣住了幾秒，心頭像是被什麼彈了一下，震住。

霍明征離開了。

江晚意覺得有點惋惜，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不喜歡霍明征的畏，倘若在死心之前，對說出那句喜歡。

無論如何，都會義無反顧跟他一起。

人的心死了，就像是被纖維化，不可逆。

第二天江晚意去拍攝完最后一組照片。

穿著白襯搭配黑西的颯爽造型，頭發盤起，妝容很淡，眼妝也很凌厲，搭配一張致的臉，A氣十足。

拍照很有張力，如今也算是時尚界的一枚寵兒。

奢侈品代言，甚至一些秀場活等等，都有跟接洽。

攝影師對贊不絕口，拍攝完還專門留了聯系方式。

返回公司路上，朱韻欣打來電話，“晚意姐，宋家說要給我一百萬賠償，讓我別追究宋玉枝了，這咋了？傅總出手了？”

江晚意震驚。

尤其是注意到傅淮之的名字，“怎麼回事？”

之后，朱韻欣把況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是一大早，宋家總裁就找了上來，說要為宋玉枝和朋友手的事給于賠償。

想到之前送邵悅的事，江晚意跟朱韻欣聊完就掛了電話。

這種事，除卻傅淮之出事，想不到別人了。

掛了電話猶豫期間，已經抵達公司。

果不其然。

江晚意迫不及待找華姐了解況，宋家也找上來了，不過是直接找的華姐，華姐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并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還想等江晚意回來后再商量。

華姐問，“那晚晚，你怎麼想？”

“對方堂堂一個宋家，態度這麼好，有點奇怪啊。”

“這的確不是宋家的作風，不過之前宋邵悅做的荒唐事也沒過去多久，宋家多事之秋，息事寧人也有可能。”華姐一頓分析。

這些事江晚意并不興趣。

“給就收吧。”

了解過后，更確定跟傅淮之有關。

迅速退出辦公室去了休息間，思前想后給傅淮之打去電話。

響了三聲那頭接通，低沉的語調揶揄，“難得江小姐還主找我。”

江晚意聽著疏離打趣的話，心里漲漲的。

皺了皺眉，問得也直接，“宋家賠償的事是跟你有關嗎？”

“把欠你的，還你而已。”傅淮之回答得也爽快。

這讓江晚意險些沒反應過來。

還以為傅淮之會否認，或者，是猜錯了。

疑的說，“傅總欠我什麼？不是你欠我的。”

相反，是欠他。

“算是上次楚律給你下藥，給你的一點補償。”傅淮之修長的手指著手機，嗓音暗啞。

一如既往，辨不清緒。

江晚意扯了扯角，低下頭，“我沒怪你。”

傅淮之那頭沉默。

須臾，磁的嗓音又低低響起，“那就行。”

電話掛了后，江晚意心都涼了。

尤其覺這通電話里面，傅淮之態度很淡漠疏遠，想，傅淮之這次是真放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江晚意不但開心不起來，反而有點難。

休息室門忽然被打開，走進來一道著很酷的黑影，白背心搭配黑皮馬甲，下是一條黑短搭配馬丁靴。

孩扎著高高的馬尾，長得很有辨識度的厭世臉。

“江晚意。”

鄧琳靠近過來。

江晚意以為這架勢是要找事，皺了皺眉，“我心不好，沒空跟你吵，下次。”

下次一定奉陪。

鄧琳莫名其妙的眼神，“你說什麼呢？誰要跟你吵架了？我是專門來謝你。想請你吃飯。”

一頓，捕捉到江晚意的關鍵詞，“心不好？怎麼？被金主甩了？”

鄧琳本意是想開玩笑，無奈說話的時候板著臉，更像是來找事的。

江晚意：……

鄧琳尷尬，“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請你吃飯，謝你上次幫忙，還有，你跟我來，我還有東西給你。”

江晚意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鄧琳抱住手臂，連拖帶拽帶到了地下停車場。

鄧琳自己開的車，是做新款黑大G，很符合的格。

之后，從大G上拿出一個紙袋子。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是最新款，剛好朋友能拿到就買了，希你喜歡。”

江晚意打開看了眼，是某大牌包包，橘的，的確是最新款。

還是限量版。

說也要小七位數，這讓江晚意連忙拒絕，“太貴重了，你留著吧。”

鄧琳當即不滿，“貴什麼，我還能沒它值錢？”

江晚意被問得噎住。

“走吧，我知道你下午沒活安排，要是也沒約會的話，賞臉吃個飯。”

再一次，江晚意被強制塞進車。

態度的轉變，也讓江晚意覺得有點不習慣。

以前鄧琳心高氣傲，跟最不對付。

……

江晚意和鄧琳到了法式餐廳。

點了很多，兩人本吃不完，江晚意攔都攔不住。

鄧琳要開車，也就不喝酒，中間用水代表酒，鄭重對江晚意表示謝，態度十分誠懇。

“說真的，我沒想到你會救我。”鄧琳放下水杯，慨了一句。

江晚意自己也沒料到。

見不說話，鄧琳還以為誤會什麼了，又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之前一直對你態度惡劣，我沒想到你會不計較那些，反過來救我，我很謝你。”

江晚意扯笑笑，半開玩笑，“我也沒想到會救你。”

鄧琳笑出聲，并未在意。

一頓飯的時間相下來，雖然對江晚意了解不深，卻對微微有了改觀。

結束后，江晚意拒絕了鄧琳要送的好意。

準備打車回去的時候，剛走到路邊，忽然一道影沖出來抱住了的腰，強行將帶到了蔽的角落。

江晚意呼吸急促，使勁掙扎，直到聞到對方的氣息，怒火升起，“傅以銘，你到底有完沒完？”

傅以銘手臂撐在兩側，把困在墻壁和他之間，“晚晚，別生氣，我就是來問你，你想清楚了沒有？你把我電話拉黑了，我只能親自來找你了。”

這番話，說的理所當然。

江晚意怒不可遏，雙手用力打他口，“考慮什麼！我說了，絕不可能！傅以銘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傅以銘桎梏雙手，抬到頭頂，橫在兩間鉗制，完全不讓有掙的機會。

他耐著聲音哄道：“我知道你現在從淺水灣搬走了，你和我三叔結束了吧？晚晚，我不介意你之前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只要你回頭，我還跟以前一樣對你。”

江晚意直犯惡心。

他有什麼資格原諒？

想到這一點，嘲諷冷笑，“別往你自己臉上金，往后就算是天底下只剩下你一個男人，我都不會要！”

“晚晚！你怎麼那麼固執！我三叔都不要你了！”傅以銘憤怒的眸子瞪著，覺得太不識好歹。

都不干凈了，自己還肯要，已經算大度了。

試問天底下，什麼男人得了？

江晚意很奇怪，明明和傅淮之結束的事，只有雙方知道，頂多再加一個霍明征。

不知道傅以銘是怎麼知道的，也無所謂。

一字一句，怒道：“我最后說一遍，滾遠點！”

“晚晚！”

“你要是還不放開，要麼弄死我，要麼，我去找宋家告訴他，你到底有多無恥！”江晚意恨恨威脅道。

認識傅以銘兩年，早就認清他的為人。

就憑他昨天對宋玉枝的態度，就不難猜到，他還想指宋家幫他逆風翻盤。

這個重要節骨眼上，傅以銘不敢賭。

果不其然，傅以銘一臉不甘松了手，“晚晚，我知道你還氣頭上，你回去慢慢想清楚，我之后再來找你。”

江晚意忍住作嘔的沖，眼看著傅以銘快速離開的影。

那背影在看來，宛如小丑。

……

江晚意重新戴著帽子口罩，在路邊打車回租住的路上。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一看，是傅老太太打來的。

猶豫了幾秒，修長手指劃開接聽。

傅老太太邀請，“晚晚，下午空運回來不海鮮，你快來嘗嘗，我可知道你吃。”

跟江晚意吃過幾次飯，喜好都被記住了。

想到和傅淮之的關系，江晚意還想拒絕，免得在傅家看到他尷尬。

傅老太太卻斷了拒絕的念頭，“傅家那群老小子，一個個都不陪我了，可不能連你都拒絕我，快來吧，我等你。”

本不給江晚意拒絕的機會，就把電話掛了。

想到之前傅老太太的態度，江晚意無奈，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跟說一聲的，便中途讓司機變道趕過去。

……

傅家老宅，恢弘大氣。

江晚意一出現，傅老太太看了別提有多高興，親昵地拉起的手笑意滿滿。

“還好你來陪我這把老骨頭，不然啊，我是吃啥都索然無味了。”

“還有啊，今天這些三文魚做刺，一定更好吃，一會你可要多吃點。”

“你看你，都瘦了。”

江晚意習慣了傅老太太的熱，卻也不想辜負，低下頭，磕磕說，“老夫人，其實我有話跟你說。”

“不著急，有什麼吃完飯再說。”傅老太太雍容端莊，眉眼都是睿智嫻靜的氣質。

江晚意張了張，“我和傅總他，結束……”

話音落下。

忽然傭人激說了句，“老夫人，三爺回來了。”

傅老太太的目瞬間被吸引去，已經顧不上江晚意了。

后者更是渾僵住。

傅老太太明明說他不回來的，怎麼又回來了？

門口，走進來一道深西裝的影，定制合的剪裁，把他材的完比例盡展，且氣質擋不住的清貴高雅。

他長闊步來到們面前，目從江晚意上掠過，仿佛沒看見似的，定格看傅老太太。

“看來我不回來，你也有人陪了。”

傅老太太眉開眼笑，“這不正好？有你和晚晚丫頭陪我，我也能多吃幾口。也多虧了晚晚丫頭肯來。”

傅淮之神淡淡，“是不錯。”

他抬起眼皮，掃向了一旁的江晚意，深邃的眉眼幽深冷淡，并沒有過多的表，看著，就像是看著個陌生人。

“江小姐有心了。”

江晚意覺微微低頭，輕點了點，害怕會被他誤會自己不肯結束，要來結老太太呢。

連忙起，“既然傅總回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對傅老太太歉意道，“老夫人，你們用餐愉快。”

話音落下，江晚意完全不敢看他們的表，低著頭快步朝門口方向走去。

傅老太太瞪一眼傅淮之，仿佛在說：還不追？

傅淮之淡淡道：“無妨，走就走，我陪你。”

此時，江晚意才走到門口，約聽見了他無所謂的話語，心頭針扎一樣難。

就知道，自己是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