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八十一章 心疼

    門口是一盞古式的燈，鈴鐺在寒風中擺，發出清脆的鈴聲，陳惜墨回頭看去，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恍惚。

    門裏是個四合院，古樸幹淨，四周的房間裏約約有談笑聲，空氣裏飄散著淡淡酒香。

    “阿左來了！”一穿著深灰圍的中年男人從一房間裏出來，看到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臉上笑容更加憨厚親和，對明左道，“老位置，過去吧！”

    明左微一點頭，“今天多加兩個菜。”

    中年男人了然的笑，“好，我看著安排，帶小姑娘進屋吧，外麵冷。”

    明左帶著陳惜墨繼續往前走，進了一個小廳，裏麵有三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的客人似乎剛走，有個穿著對襟綿綢上的人正在收拾杯碟，看到明左後，對他稔一笑，“來了！”

    明左點頭回應，便帶著陳惜墨在另外一張桌子前坐下。

    陳惜墨好奇的在四周打量，古樸陳舊的裝潢，幹淨整潔，中間點著一個火爐，火苗從爐口冒出來，房間裏溫暖如春。

    明左給倒茶，“小時候我爸爸經常帶我們兄弟幾個來這裏吃飯，老板手藝很好。”

    陳惜墨捧著茶碗喝茶，眉眼含笑，“你有很多兄弟姐妹？”

    “沒有姐妹，兄弟確實很多。”明左道。

    “我家隻有我一個！”陳惜墨語調落寞，但很快又笑起來，“不過我有個哥哥，堂哥。”

    明左知道說的是陳行，“那也一樣。”

    “是啊，和親哥哥一樣。”說起陳行，陳惜墨滿眼驕傲。

    老板很快過來上菜，手裏端著一個瓷盆，“蔥燒鯽魚，趁熱吃，暖和暖和。”

    陳惜墨笑如花，“好香啊，謝謝老板！”

    老板看向明左，帶著幾分調侃幾分欣的語氣問道，“從哪裏找到這麽好的朋友？”

    明左微一挑眉，轉眸看向陳惜墨。

    陳惜墨水眸流轉，眼尾泛紅，抿著沒說話。

    老板出去了，明左給夾菜，“薛叔這裏每天的菜式都是隨機的，他做什麽客人吃什麽，下次我提前打電話讓他準備剁椒魚頭。”

    陳惜墨無謂的笑道，“吃什麽都行。”

    魚味道鮮，質細膩，一嚐就知道不是市場那種養的魚，可見這裏的老板做菜很講究。

    其他的菜也陸陸續續的上來，雖然不是自己點的，但每道菜陳惜墨都很喜歡。

    院子裏一片安靜，偶爾能聽到老板和客人說笑的聲音，旁邊火爐燒的很旺，老板娘過來，在上麵放了幾個橘子。

    橘子被炙烤後的橘香慢慢散發出來，在這幽靜的寒夜裏，別有一番滋味。

    陳惜墨大快朵頤，還嚐了老板送的玫瑰酒，濃鬱的玫瑰香加上酒的醇厚，一口上癮。

    “好喝，可惜你不能喝。”陳惜墨兩腮泛紅，看著男人笑。

    明左見已經微醺，手把酒杯拿走，“嚐嚐就好了。”

    “別拿走，我酒量很好的。”陳惜墨自豪的道。

    明左勾，也沒拆穿，隻輕聲道，“今天就喝這些吧，改天我不用開車，陪你喝。”

    陳惜墨這才高興，端起碗喝甜甜的桃膠雪梨湯。

    吃的差不多了，陳惜墨眸子一轉，笑道，“我去衛生間，等我一下。”

    明左起道，“我帶你去。”

    “不用，我知道在哪裏。”陳惜墨說完，不給明左拒絕的機會，忙轉走了。

    沒去衛生間，繞過院子裏的屏風找到老板，“老板，我們快吃好了，結賬吧。”

    私房菜，又做的這麽好吃，價格肯定不便宜，不想讓明左太破費。

    他做保鏢掙錢不容易，家裏還有那麽多兄弟，生活應該比較拮據。

    老板笑嗬嗬問道，“吃的怎麽樣？合口味嗎？今天太匆忙了，下次你和阿左過來，我提前準備你們想吃的菜。”

    平時也就算了，明左帶了小朋友過來，要特殊照顧。

    “菜特別好吃，謝謝老板！”陳惜墨笑容開朗，真誠的誇獎道。

    “那就好！”老板表越發親和，“不用你結賬，阿左經常來吃飯，他的賬都是月結。”

    “這樣啊、”陳惜墨點點頭，再次謝過老板，回去找明左。

    回去的時候穿過走廊才發現外麵下雪了，雪花如絮，簌簌而落，晶瑩且輕靈。

    陳惜墨在燈下看了一會兒雪，聽到明左喊才返回屋。

    臉俏白，帶著滿寒氣，臉上的笑容卻粲然，高興的道，“下雪了！”

    明左轉頭看向窗外，外麵雪映燈影，萬籟俱寂，他一氣質清冷，側影清絕如斯。

    陳惜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看著他的時候，莫名的有些心疼。

    他家裏兄弟多，也許父母還不好，學都沒上完，十八歲就被迫出來給人賣命掙錢，掙的錢要養家裏的弟弟們、要給父母看病，這些年顛簸流離，一定沒有人心疼過他。

    越想心裏越難，忍不住鼻子一酸，紅了眼圈。

    明左轉頭看過來，看著孩淚盈盈的眼睛，蹙額問道，“怎麽了？”

    陳惜墨輕輕搖頭，語氣卻鄭重的道，“你救過我的命，以後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

    明左眸愈深，不知道這姑娘怎麽突然就義薄雲天的說了這番話？

    他勾，“怎麽突然這麽客氣？”

    陳惜墨凜然道，“不是客氣，你救過我的命，我們是朋友！”

    明左看著，“你覺得我們是朋友？”

    陳惜墨立刻點頭，“當然了！”

    明左向後靠向椅背，角勾起抹似有似無的弧度，轉頭繼續看窗外的落雪。

    陳惜墨還在自我中，也一手托腮和他一同看雪。

    *

    等雪小了一些，兩人一起離開。

    走的時候，老板從廚房的窗戶探頭出來，喊了一聲“阿左”。

    他手邊放著幾盒玉蘭餅，等明左走近後問道，“最近回家嗎？這是我親手做的，特意給你父親留的。”

    明左淡聲道，“這兩天沒空回去，等我爸來的時候，薛叔再給他吧。”

    “也好。”老板笑嗬嗬道，“找的朋友真不錯，剛才過來要結賬，我說你的賬是月結。看樣子是想給你省錢，是個好姑娘。”

    明左轉頭看向站在廊下的陳惜墨，清冷的眸子閃過暖意，他轉頭對老板道，“我們先走了！”

    “拿把傘！”老板遞了一把傘給明左。

    明左接過來，微一點頭，轉向著陳惜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