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統領收回目，改變了口氣，“武公子的恩人便是我諳蠻族人的恩人，武公子既然這麽說了，那就一起回部族去。”

    這口氣改變得有些快，其他人可能沒覺得什麽，石姑卻是臉變了，朝二板腰間的劍劍鞘看去一眼，看來麻煩惹上來了，先前是懷疑他們，如今是有所圖了。

    再這麽聊下去，天都要黑了，一行人不再停留，隨著道出口的水位往回落，水變得越發鮮紅時，他們已經翻越了高山，來到了天地連一條線的黃沙荒漠。

    石姑看著眼前荒蕪的天地，頓覺此去路途艱辛。

    南宮先一步走夫妻二人前頭，經過兩人邊時，小聲代道：“保護好自己的水壺，接下來幾日，怕是找不到一滴水了。”

    好在剛才在河道上，石姑將水壺都裝滿了。

    沒有馬，沒有駱駝，徒步而行，走了三日，連正兒八經的道都沒有看到。

    石姑知道，亮統領並沒有帶他們走大路，反而故意繞去了小路，腦海裏的輿圖已經失去了作用，已經無法分辨荒漠裏的方向。

    連接走路，他們這一行人都有些不住，終於在傍晚時分尋了避風點兒的地方紮了營。

    亮統領派勇士去尋找水源，石姑也將石五派了出去。

    石五本就是寮國人，石姑不知他的來曆，但顯然他在這荒漠中比自己更能辨別方向，但願能找到水源，他們的水壺都空了。

    好在先前南宮先生有代過，石姑舍不得大口喝水，水壺裏如今還剩下小半，了時，也隻是抿上一小口，如今更是不敢喝了，隻敢用水打了。

    消耗大的二板，可沒有石姑的水壺那般餘，他的水壺已經見底了，他想與石五一起去尋找水源，被石姑拉住。

    就在剛才二板起時，亮統領就注意上了他，他若是落單，保不齊這些諳蠻族勇士會一同來對付他。

    二板坐了回來，此時哲哥兒將水壺送到了二板的麵前，那水壺裏還有大半的水，這孩子原來一直沒舍得喝呢。

    二板對上孩子的眼神，他卻不接水壺，他不能欺負一個孩子，何況這個孩子他總覺很悉，這種覺就像他初次見他媳婦一樣。

    石姑也哲哥兒將水壺收好，莫讓那些諳蠻族勇士看到了。

    石姑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跟著，於是帶都會二板起來到了武公子的營帳前，問起了路。

    寮國當年領兵打仗，從上京到幽州城，這麽多的兵馬和糧草，不可能沒有道通行。

    武公子點頭，事實上他在南邊部族中長大，這些小道他也不悉，但一定是有道的，他剛才也問過亮統領了，他說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尋不到道。

    石姑若有所思的看向亮統領。

    “或許還有四五的路程，咱們就能尋到道了。”

    武公子說這話時朝亮統領看去一眼，顯然也在試探的求證。

    亮統領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看向遠方，不不慢地說道：“或許吧，尋不到道，咱們都得死死。”

    石姑看向這一無際的荒漠，問道：“上京城是什麽方向？”

    亮統領本能的朝上京城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很快收回目，搖了搖頭，“不知。”

    “諳蠻族的地盤在南方，我大膽猜測一下。”

    石姑起了，的手指朝前方指，子慢慢地轉著，隨著的舉，在場的勇士各懷心思，很快石姑的手停下了，指向前方，“想必這個方向便是南方之所在了。”

    從勇士出驚訝之，但很快垂下頭去。

    亮統領也沒有想到一個漢人小婦，在這樣毫無人煙的荒漠中還能分辨方向。

    “夫人所指方向可不遠，前方還有無邊無際的荒漠，夫人要是這麽走下去，恐怕還沒有到諳蠻族的地盤，便死死在半路了。”

    石姑笑了笑，“那就走道，若從道上走，自然是要繞些路的，這麽說，道大概是這個方向了吧？”

    石姑隨手一指，眾勇士終是抬頭看著，出一抹嘲諷的笑來，剛才還覺得這漢人小婦厲害，在這樣的地方還能分辨方向，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歪打正著，猜的。

    有勇士暗忖：“這個方向走上半個月，隻會離道越來越遠，這些沒有常識的漢人，怎麽能走出荒漠。”

    勇士正得意間，石姑突然開口：“我瞧著這方向不太對，要是繞路去往道的話，該往……”

    石姑的手轉了一圈，眾人都在看著，直到石姑的手再次停下，諳蠻族勇士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嘲諷的笑意，而是出驚慌之，竟然知道道的方向。

    那這一路上明知道他們故意繞路，且要將他們帶深荒之中，他們為何不反抗，也沒有半句怨言？

    石姑看向道的方向，聽著這些人的心聲，心頭湧出怒火，忍著，接著開口：“看來我沒有認錯方向，武公子，咱們明日便往這個方向去，你看如何？”

    武公子自然是高興他們盡快能找到道的，隻要上了道，武公子也定能辨別方向，將他們帶回諳蠻族去。

    武公子同意了，亮統領與勇士們沒有話，這事兒由不得他們了。

    果然到半夜，出去尋找水源人皆是空手而歸。

    想將他們帶深荒之中，心都是狠毒。

    若不是石姑有聽人心聲的能力，真要是在這兒將他們放下了，還真就分辯不了方向了。

    沒有找到水源，石五很沮喪，主子派給他的任務，他並沒有做好，不過出去這一趟，他找到了人跡，還從那沙地裏挖了別人的水囊。

    水囊雖是空的，但是他嚐過剩下的最後幾滴水，味道與運河上水上的味道不同，也就是說他們隻要朝那個方向去，能找到水源了。

    石姑研究了石五所指的方向，並不是去道的方向，那明日到底是信石五的話去尋找水源，還是先去道。

    在寮國，即使是道，若是在荒漠中，也不會有人跡，尋到道沒有馬，沒有駱駝，還是得雙行走，趕一日的路程有限，可水壺裏的水卻隻會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