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勁心機救的人，毀了豈不可惜?

想到崔恒的掩護，婉清不由得有些愧疚。

可沒有辦法。

想起還在相思子手中的家人，婉清立刻冷靜下來，明白這才是最重要之事。

相思子的話是信不過的，家人在相思子手中，如果聽了相思子的，殺了謝恒，那未來就會為相思子一把刀，相思子控制家人，只能聽命于。

就像張九然，無法殺相思子，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不想再牽扯家人。

如果答應了相思子，那未來和張九然無異。

答應過張九然，柳惜娘要活出不一樣的人生，不是被仇恨徹底溟滅了心智的刀。

相思子的話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皇后不喜李歸玉是真，所以夢里李歸玉在謝恒輔佐下上位后，滅了王氏全族。

李歸玉和謝恒現下打算結盟也是真。

可如果他們結盟，要殺李歸玉的難度，就大得太多了。

要把家里人從相思子手里救出來。

要從相思子手中拿到母蠱救張九然。

也要破壞謝恒和李歸玉的結盟，不能讓謝恒為李歸玉的助力。

要是能直接把李歸玉殺了更好。

婉清著手上的檀木珠串，思索著現在的局勢。

在這些人手中，只是一枚棋子，可每個人都想把當棋子的時候，反而能牽制這些人。

相思子要的，是殺謝恒，謝恒要的，是風雨閣。

只要把握好，可以倒戈任何一面，讓他們鷸蚌相爭。

如果謝恒沒有問題，那可以用風雨閣作為餌接近謝恒，再用謝恒的力量摧毀風雨閣，救出家人，拿到母蠱。

如果謝恒有問題……那也可以尋機殺了，向皇后投誠，然后借助皇后之手殺李歸玉，在殺李歸玉之前，救出家里人。

現下需要做的，就是穩住相思子，確認家人安危，以及了解謝恒這個人。

他到底出于什麼理由和李歸玉結盟，他們的結盟是否有破壞的機會?他，到底該不該殺。

婉清一想，便迫不及待想去找相思子，讓他帶看看的家人。

但知道，自己不能太著急。

這一路，風雨閣或許都有監視，這次談判，相思子明顯對很是了解，特意搬出李歸玉和皇后的關系，讓清楚謝恒必殺的理由，就是知道，并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

那也要給相思子足夠信任自己的理由，不然相思子對的警戒會極高。

而且，表現得對家人太急切看重，反而容易制于相思子，必須讓相思子覺得這個人的個人原則很高，不是百分百家人命牽制，家人才會更安全一些。

需要一個時機，讓做出決定顯得更自然、更堅定，等相思子信任，就去清楚家里人的況。

而這個時機，相思子也給了。

婉清想到那句“過兩日，李歸玉就當造訪”，便確定下來，對于相思子而言，如果聽到李歸玉和謝恒的談，必定會投靠風雨閣。

一想到這里，婉清不由得好奇。

他們會談什麼，讓相思子這麼確定會放棄謝恒?

但這也不是能猜想的，深吸一口氣，躺在床上，決定不再多想其他，就等著李歸玉造訪，然后拿了和謝恒李歸玉決裂的證據，再去找相思子談判。

那第一步，首先要想辦法，能在李歸玉造訪時，第一時間知道消息。

但李歸玉的行蹤不是那麼好探聽的，他們以前相時，從來都沒有人能跟蹤他們，跟蹤的人不到一里地就會被他發現。

那些專門打家劫舍的人尚且如此，現下去哪里找一個可以盯李歸玉的人?

婉清左思右想，腦海中閃過幾個人選，最終決定還是明天去探探。

休息了一日，等第二天起來，從柜里翻了一件普通子穿的水藍長，選了一張桃花面，便走了出去。

的面容有些太過可怕，走在街上引人注目，雖然面也會讓人注意，但比起這張臉好多了。

一開門，便見崔恒站在門口，崔恒看見的打扮，上下一打量，便明白了過來：“司使想出去?”

“嗯。”

婉清點頭，抬眼看向崔恒：“今日怎麼安排?”

一聽婉清的話，崔恒便知道婉清另有安排，只問：“司使想怎麼安排?”

“我想出去辦點事，要不你今日放假吧?”婉清試探著開口。

崔恒眉眼一挑，只問：“司使是想背著我去做事了?”

婉清有些心虛，但輕咳一聲，只道：“我一點私事。”

崔恒站在門口，靜靜瞧著不說話，婉清試探著道：“這事兒我能做主吧?”

“當然，”崔恒點頭，抬手恭敬道，“我聽司使的。”

“那你休息吧。”

婉清不敢看他，急急下了樓，和崔恒分道揚鑣。

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昨夜剛被崔恒撞見見相思子，今天就要單獨行，有些過于囂張，從樓上下來，一顆心跳得“砰砰砰”的。

好像自己是去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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