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點頭，不甚明白：“知道，但有何干系?”

“秦家這事兒，有一個關鍵的人，就是風雨閣的殺手，張九然。”

婉清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意外：“張九然?”

“沒錯，”朱雀點頭，隨后道，“雖然不知道這個張九然到底是風雨閣什麼級別的殺手，但應該不是普通殺手。秦家一直沒有辦法解釋，那些偽造的文書、放在兵庫的兵甲到底是怎麼回事，張九然最清楚不過，能找到張九然，就能有一個關鍵人證。但張九然已經消失很久了，是生是死也不好說。但畢竟只是個蝦兵蟹將，知道更多的，肯定還是風雨閣的閣主相思子，如果我們能抓到相思子，不僅可以有關鍵人證，還能搞清楚到底是誰在后面指使他們陷害秦家。這麼重要的人，公子肯定得上心些。”

婉清點頭，算是明白，想起藏在監察司的張九然，忍不住問：“張九然你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之前懷疑過一次，”朱雀看了一眼婉清，思索著道，“就秦玨那里，他從護國寺撿回來一個廢人。”

聽到這話，婉清心頭一跳，不敢出聲，朱雀皺起眉頭：“這個人上有風雨閣的蠱蟲，筋脈全斷，五盡消，已經快死了。我們完全查不出的來歷，公子懷疑過是不是張九然，但找秦玨對峙后又覺得不太可能。”

“為何?”

“張九然害了秦玨全家，”朱雀提醒，“秦玨怎麼可能還這麼養著?”

婉清心下微沉，這的確是最好的理由。

就像不可能會去養著江言，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秦玨居然還能在這種時候，把張九然藏在監察司。

不知道秦玨是什麼樣的心，或許每日都想殺了張九然，但秦玨這個人，又遠比弱心善，張九然一生凄苦，用盡一切償還，他又不忍殺。

或許早無恨，僅有憐憫，也可能是想為自家案子留一條退路，他終究還是留下了。

婉清抿不言，旁邊朱雀補充：“且秦家之前的確在押送的時候丟過一個旁支小姐，秦玨認出來說就是，想必是被風雨閣帶過去嚴加拷問，又不知道為什麼走到今日，也是可憐。加上秦玨又是咱們公子的師弟，都是道宗弟子，他應該不會撒謊。那張九然找不到，現下唯一能找到的，不就剩相思子了嗎?”

“的確如此。”

婉清應聲，算是明白了謝恒為什麼盯上相思子，而相思子為何非殺謝恒不可。

現下謝恒要拿相思子為秦家翻案，只要白離不出事，李歸玉便不是謝恒的第一目標，他和李歸玉合作順理章。

可李歸玉為什麼要殺相思子?

婉清想了想相思子的份，如果沒猜錯，相思子應當是皇后在江湖上的一把刀。

李歸玉如今回到朝堂，現下只有鄭氏支持，他混跡江湖多年，在朝堂并無基，但他聲極佳，又是一個年輕皇子，還和皇后有過恩怨，對于太子來說是一種威脅，皇后對他心懷戒備。

但他們畢竟是母子，如果李歸玉對皇后有用，又有臣服之心，皇后也未必不會接納他。

而如今的他能給皇后唯一的用，和相思子是一樣的，所以相思子死，他才有在皇后面前展價值的機會。

這樣一想，他殺相思子，也是有可原。

他和謝恒目的相近，反過來，這個被相思子著把柄的人，反而與他們有些不同了。

家人在相思子手里，所以暫時要聽相思子安排。

但不能讓相思子一直威脅，而且，這種事不能再次發生，必須要和家人徹底割席。

相思子已經為家里人安排了新的份，只要把相思子殺了，家人就安全，從此，就可以安安心心殺李歸玉。

至于秦家的案子，張九然只要拿到母蠱，就可以為最關鍵的證人。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屬于謝恒和李歸玉這一邊，也不屬于相思子，必須在他們之間，求出一條新的路來。

想著，不由自主挲上千機的珠串，轉頭看向后山。

今夜相思子要向謝恒設伏，定下的地點就在后山。

但篤定，相思子不敢直接手，謝恒在盯著他，他要殺謝恒，必求一擊必中，不然一旦失敗，就要被謝恒找到行蹤，連拔起。

風雨閣已經沒有太多機會了。

這一次不過是相思子對的考驗，對謝恒的命到不是很擔心。

唯一擔心的只是，把謝恒單獨引過去，不能太明顯，引起謝恒的懷疑。

婉清想著，同朱雀道：“我去方便一下。”

朱雀聞言一愣，隨后有些尷尬道：“這你和我說干嘛?”

婉清沒理會他，徑直往后山約定的方向走去。

走到后山，掃了一眼周邊，便發現沒有一點聲音。

拍了拍手，便聽窸窣之聲，抬眼一看，迎面就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他蹲在樹上，手中拿著弩，盯著婉清。

婉清掃了一圈，便知道了包圍圈大概的范圍，揮手讓他藏好，只道：“我一會兒帶他上來。”，隨后便轉離開。

等下山，站到門口時，李歸玉和謝恒剛好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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