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不可置信看著李歸玉，隨后便見他溫看著：“你不在，言好疼啊。”

婉清作微頓，看著面前明顯已經沒了意識的人，心上發。

李歸玉這樣的心智，絕不可能單純因為五石散就分不清真偽，之所以這樣，完全只是沉溺在自己想要的幻境里。

心上銳疼，泛起陣陣惡心。

突然意識到，更這樣的李歸玉。

寧愿他像之前一樣惡毒狠，都不該像現在這樣，仿佛是放棄了一切反抗，好似是個好人。

轉頭看了旁邊，發現五石散就在一旁的香爐，走到香爐前，剛拿起香爐，就聽后傳來一聲輕笑：“何不在此時問問他你想要的問題呢?”

聽到這話，婉清轉過頭去，便見崔恒站在門前。

他提著一盞琉璃燈，穿著一白廣袖單衫，領口微敞，面帶鎏金面，頭發用玉簪半挽，墜未墜，似乎是已經睡下后再起，看上去格外散漫懶散，從容風流。

說著，他目落在婉清手上五石散上，溫和道：“五石散加司使這張臉，司使想知道什麼，應該更容易。”

“把五石散滅了!”

李歸玉似乎是被崔恒的話驚醒，驟然清醒過來，激道：“柳惜娘……”

“這是司主贈給三殿下……”

話沒說完，婉清就將香爐扔冷水之中。

崔恒聲音止住，他靜靜看著，宮燈：“司使?”

婉清沒有出聲，用水瓢勺了一瓢冷水，轉頭看向李歸玉。

李歸玉對上面前人清明又堅定的眼神，一瞬仿佛是又看到當年那個在人群中為人看診的子。

他眼神恍惚，喃喃開口：“小姐?”

冷水猛地潑來，他似是想起什麼，下意識閉眼：“別走……”

這聲“別走”被淹沒在冷水中，婉清扔下水瓢，轉往外。

冷水順著李歸玉睫落下，他輕輕一，抬眸看向走遠的人。

那人上仿佛是被籠罩了一層暈，就像江南那個，在人群之中，永遠那麼耀眼明亮。

他不可置信看著對方背影，覺那沉寂如死的心臟，好像是一點點重新活了過來。

像是貧瘠干的泥土冒出新芽，它輕輕跳，雀躍，那個名字出現在齒之間，在他輕喚出聲前一瞬，他猛地意識到什麼，驟然睜眼，隨即發開來。

“去死!”

他終于失態：“柳惜娘你去死!”

偽裝他的小姐!

竟然試圖冒充他的小姐。

最重要的是……

竟然差一點功了。

他竟然在方才那一瞬，像對婉清一樣，心了。

去死，該死。

“我殺了你!柳惜娘你把臉換回去!不然我殺了你!”

李歸玉聲嘶力竭，婉清頭也不回離開。

大門轟然合上，將罵聲阻攔在后，崔恒提燈在側，宮燈照亮腳下長路，稻草鋪著青石地板，掩著斑駁跡。

五石散從側若有似無傳來，與上五石散的氣息織在一起。

“司使專程過來，就是為了扔了這五石散嗎?”

崔恒語氣淡淡，隨后帶笑：“鬼縛讓人過于疼痛，司主安三殿下緒，用一點五石散，有何不可呢?一點好日子都不想給三殿下，司使就這麼恨他嗎?”

“我是恨他。”婉清語氣平淡，“但五石散對他不是安，是懲戒。”

聽到這話，崔恒神微冷，不由得攥起放在后的拳頭：“那司使豈不是幫了他?”

“嗯。”

“他害了司使，如今這樣的境地，司使卻還在幫他，”崔恒步子緩下來，看著走在前方的人，“莫不是余未了，隔著家仇，也覺心疼?”

“不是余未了，”婉清推開地牢大門，月傾斜而下，走出地牢，夜風輕拂著的袖，一路往前，“我只是覺得，懲罰一個人，是要懲罰他的惡，而不是他的善。”

崔恒停住步子，婉清察覺他停下，跟著回頭。

就崔恒提著燈，站在地牢里，他仿佛是被困在那里，如地獄業鬼，平靜看著。

“一個人的善惡，不都是那個人嗎?他殺了你爹，你報復他，只要讓他痛苦，無論什麼手段，不都應該嗎?”

崔恒輕聲開口，婉清想起方才李歸玉的樣子，思索許久，緩聲道：“不是的。”

“哦?”

“哪怕一個人上，也是善惡有別。我要報復他，是因為我要讓他知道，在他傷害我家這件事上，他錯了。我為了懲罰他，可以打他罵他乃至殺他。可五石散不一樣。”

“有何不同?”

婉清沒出聲，腦海中浮現出十六歲生辰那年下雨。

江言給買了全揚州最好吃的桃花，他們站在屋檐下躲雨，將桃花送到他邊，他卻一口不吃。

有些疑：“言，你是不是不喜歡吃甜食?”

江言作微頓，猶豫片刻后，他輕聲開口：“不是。”

婉清詫異：“那為什麼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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