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腦海中一一劃過他們的面容，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分析著他們的位置。

皇后將李歸玉接走，必定是太子出事，可今日太子活蹦跳，所以太子應當不是致命傷，只是什麼讓他無法當皇帝的殘缺。

如此一來，王氏目落在李歸玉上，但李歸玉回到朝堂時間太短，若太子在此刻倒了，直接讓李歸玉奪儲，怕是有風險，所以他們應當是做好打算，讓李歸玉慢慢接太子的勢力。

但謝恒不允。

婉清抬手將棋子落在棋盤上。

其實崔恒說得沒錯，是謝恒的棋子，謝恒，何嘗不是的呢?

如果按照王氏的計劃，李歸玉在朝堂站穩腳跟，他是鄭家的婿，有皇帝的賞識，能力非常，若暗中再得王氏相助，儲君之位十拿九穩。

但現下若能幫這謝恒在此時廢了太子，那李歸玉就不能這麼穩穩接手太子的勢力。

而且他和皇后本就有間隙，若再能稍加挑撥，他與王氏的結盟，也就不算穩固，未來更好拔出。

他已經失去上一世的謝恒，若他再失去王氏，李歸玉能登基的機會，還有多大呢?

崔恒下棋，步步為營，的棋，也該從這時候開始。

太子一定要在這時候廢掉。

婉清做下決定。

隨即有些好奇，夢里的上一世太子是什麼結局?

認真回想，突然才意識到。

上一世的太子……

死了。

不確定是在芳菲閣，還是什麼地方，只知道，夢里的上一世，謝恒千刀萬剮時，他罪名第一條，就是，刺殺太子。

想到這一點，婉清心頭一跳。

推測著，上一世，或許謝恒和李歸玉早早結盟，所以芳菲閣時，謝恒和李歸玉聯手，刺殺了太子。太子死后，兩人假裝不和，李歸玉暗中得到了王氏支持，之后李歸玉又假裝和王氏不合，得到皇帝支持。最終李歸玉安穩為儲君，稱帝，然后在稱帝之后，聯手謝恒，斬了王氏。

可這一世不同了。

婉清轉念一想，又輕松起來。

這一世刺殺太子的是李歸玉，謝恒沒有參與，如今太子被廢，又是堂堂正正走的朝堂規章流程，再如何都不會為謝恒的罪。

終究是不同了。

婉清起走窗前，垂眸看向山下秦玨住所方向。

想到張九然醒來，心中有了欣。

這一次，沒有去嶺南，家人活下來，張九然活了下來，李歸玉謝恒沒有結盟，太子也并非刺殺而死……

謝恒，未必會走向老路，輸在李歸玉手中，千刀萬剮。

婉清腦海中閃過今日朝著走來的緋紅服青年，忍不住一笑。

崔恒不是謝恒。

終于肯定。

能這麼堂而皇之走在宮里，必定是的確存在的一個員，那應當……是崔恒真實的模樣吧?

不想深究，只要他不是謝恒就好。

謝恒不一定像上一世一樣輸，但也未必會贏。

只是沒關系。

就算輸了，也還有。

婉清冷眼抬眸。

占了秦玨的位置，那未來，一定會比秦玨做得更好。

一定能殺了李歸玉。

婉清睡了一覺，等第二天早早醒來，一睜眼，就見崔恒坐在屋中品茶。

春日正好，他坐在李，穿了一藍廣袖長衫，腰間墜玉，看上去頗有些書生氣。

婉清下意識拉被子，崔恒聽見聲音，轉眸看過來，將上下一打量，似笑非笑道：“你我之間，還需如此警惕?”

婉清作微僵，隨后意識到和崔恒之間早就沒了這種男界限，現下舉顯得有些矯。

著自己放松下來，輕咳了一聲：“你怎麼在這兒?”

“洗漱一下，”崔恒抬手將服甩了過去，婉清一把接住，崔恒握著小扇，笑著轉出去，“我帶你去找張九然。”

聽到這話，婉清便想起昨日發生的事。

掛念張九然，趕起，換上服洗漱，就來到門口。

崔恒正站在門口等，見穿戴好，便帶著一起下山。

路上不知道為什麼，婉清有些張。

崔恒看一眼，笑了起來：“你看上去不是很高興?”

“高興，”婉清立刻道，“我就是……”

就是什麼呢?

就是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不知道張九然醒過來會不會高興。

不知道這個改變命運的決定，會帶來怎樣的變化。

崔恒見不言，想了想，只道：“隨遇而安，莫要多想。”

婉清聽他勸告，點頭沒有多說。

兩人一起秦玨院落門口，崔恒正準備進門，這才想起來什麼，提醒道：“你進去別秦玨。”

婉清疑，崔恒解釋道：“秦玨現下在面前份就是個下人，阿玉，你別錯了。”

婉清明白秦玨的心思，點頭應聲，隨后便跟著崔恒推門進去。

大門打開，一眼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襲紫的子躺在搖椅上，手邊放著一個小桌，小桌上放著一個逗孩子的竹蜻蜓，似乎心很好，正搖著椅子，曬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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