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糾結著：“你是病患……”

“別學他們那套，人生得意須盡歡，”張九然大方一揮手，笑起來，“帶我喝酒去，不然你可就是個騙子了。”

婉清聞言無奈，想起水牢里的約定，被張九然說得心。

兩姑娘嘀咕片刻，婉清拉著張九然換上服，就把張九然背上，趁著夜，躍出了監察司。

張九然環著婉清的脖子，覺夜風吹在臉上，心大好，不由得道：“今天跟你來那個男的就是崔恒?”

“嗯。”

婉清躍在房頂，張九然思索著：“他這聲音和秦玨一模一樣，到現在還沒讓你聽過真的聲音啊?”

婉清一頓，低低應了一聲：“嗯。”

“今晚姐姐帶你喝酒壯膽，等咱們回來，我就帶你去讓他把真的聲音給你聽聽。臉不讓看，聲音用別人的也太過分了!”

張九然突然興致大漲，婉清皺眉：“你若介意他用秦玨的聲音，他換一個就好了。”

“你怕什麼啊?”張九然轉頭看，“反正早晚要婚的人，早一點晚一點，見個面有什麼區別?”

聽到這話，婉清真氣一泄，差點從屋頂掉下去。

紅了臉，咬牙道：“你胡說什麼呢?!”

“監察司男搭檔的，哪個不是了婚的?他給你塑骨，還親了你口，你說你們不婚，你一個大家閨秀，他不占你便宜嗎?”

張九然說得認真：“我明天去探探他。”

“你要敢再他面前胡說八道，以后我一口酒都不會給你帶!”

婉清聽的話，清醒現在是個瞎的，紅著臉道：“我朋友不多，你給我弄沒了我和你沒完!”

“哦，朋友。”

張九然明顯不信。

但想著婉清臉皮薄，又顧忌自己一個瞎子以后還得靠婉清買酒，只能妥協，似笑非笑：“好吧，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婉清聞言，放心許多，知道張九然不是個沒譜的。

背著張九然到大街，扶著走在街上。

吃過了想吃的小餛飩，又買了張二娘的鹵牛，帶著去了想去的小酒館，點了酒，兩個姑娘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喝酒。

婉清的事兒說得差不多，張九然就開始說自己的：“相思子我不敢殺，我若殺他，我保不住我家里人，而且……我也不忍殺。干脆吧，放棄!”

張九然笑起來，說得簡單，婉清卻知道那一路多難。

靜靜聽著，張九然慢慢道：“我把力給你，我找了趙語嫣，想吃我很久了，我和保證，把你送到監察司，我回東都給吃。”

“我和你家里人先后流放，沒和他們待一塊兒，出來我就聯系了青綠，讓青綠幫忙，但風雨閣有人察覺我跑了，青綠就將計就計，把這事兒捅給了相思子。這時候聽說你接近了秦玨——”張九然笑起來，用布遮著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什麼，轉頭看了一眼。

“你比我想象中表現得好太多了。那時候相思子覺得你是顆好棋，可能比我更容易混監察司，也更容易把控。你看，你頂替死囚，恨李歸玉，弱點，只要把你家人搞到手里，控制你很容易。所以他干脆親自來找我，又剛好遇到山崩，他就借著山崩，把我和你家里人都帶走了。”

張九然說著，有些傷：“其實我看得出來，他也想保我，只是這事兒讓趙語嫣知道，他保不了。他就答應了我的一個請求，讓我去護國寺，我把你給的東西埋在樹下，然后接了風雨閣對叛逃者的懲罰，他們打斷了我的骨頭，毀了我的筋脈，把我扔在護國寺。但其實我知道，”張九然垂眸，“他是想給我一條活路。”

他把婉清家人的消息捂得死死的，就是不希讓人知道張九然離開。

他把趙語嫣派去監察司刺殺秦玨，就是希死在監察司，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張九然離開。

他把張九然扔在護國寺，就是知道婉清會去護國寺。

婉清靜靜喝酒，好久，啞聲道：“我殺了他，你會怨我嗎?”

“是我讓你殺的。”張九然輕笑，“因為我殺不了。”

婉清點頭，看著張九然仿佛無謂生死的模樣，終于道：“你說了那麼多人，還有一個人，你怎麼一直不提?”

張九然一頓，許久，輕笑：“因為我不配。”

“監察司讓你為他作證。”

婉清終于說到正事，忍不住握酒杯，有些張。

張九然神平靜：“能保住我家人嗎?”

“會盡力。”

“我要的不是盡力，”張九然看向婉清，“是萬無一失。”

婉清明白張九然的條件，點頭：“我會和公子說。”

“不過，你愿意?”張九然聽如此平靜，不由得有些好奇。

婉清抬眸：“為何不愿?”

“我為秦家翻案，針對的必定是太子，太子出事，有好的就是李歸玉，”張九然看著，帶了幾分悲憫，“你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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