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柳司使，”李歸玉看向婉清，眼神中是志在必得的笑意，“我等你。”

說完，他朝著謝恒頷首行禮：“告辭。”

謝恒沒有應他，李歸玉便領著人自顧自轉離開。

朱雀看著李歸玉明顯了的衫，忍不住喃喃：“他們出門都不打傘的啊?”

聽到這話，青崖輕咳了一聲，隨后轉頭看向謝恒，恭敬道：“公子，我們先去理其他事了。”

謝恒點頭，大家便各自離開，只留下婉清跟著他。

謝恒沉默了一會兒，似是想說什麼，最終卻也只開口道：“走吧。”

婉清安靜跟上謝恒，腦海中翻滾著李歸玉的話。

今日刺殺太子，用的是李歸玉給的刀，就是想王氏查起來，那也是王氏自己部的斗爭，左右查不到頭上。

然而現下，李歸玉明顯是發現太子脖頸上的傷口是他的刀，所以才會如此一反常態，直闖監察司，向謝恒討要。

之前他對，一直是避之不及，殺之后快。

如今卻專門要向皇帝請賜，給一張保命符，他必定是對份產生了懷疑，為了驗證，甚至給了和他周旋的余地。

若是之前，這份余地沒有那麼在意，要殺他，明殺暗殺，監察司有的是手段。

可現在不同，在暗閣拿到了爹的名冊。

從來沒有想過，爹居然會是王氏的死士，更沒有想過的是，他居然和江楓晚好。

如果他和江楓晚好，江楓晚似乎沒有其他弟子，作為他唯一的弟子，以爹的子，不認識兄弟唯一徒弟的可能很小。

爹認識江言。

婉清肯定，隨后便腦海中全是疑問。

如果他爹認識江言，那當年收留江言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江言是皇子，為什麼他不將江言送回皇宮?

他與江言到底有什麼糾葛?

為什麼在牢房里審訊李歸玉時，他會這麼言之鑿鑿告訴，爹該死?

到底是李歸玉作惡多端不知悔改，還是……

爹有罪?

想到江南跟在后的年，婉清心上突然有些銳痛。

突然想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

為什麼他爹明明是王氏的死士，卻在崔氏當門客?

為什麼爹為崔氏門客之后，為什麼會沒有被崔氏叛國之事牽連，能這麼簡單離開東都，來到揚州?

為什麼爹當一個死士，能在揚州安安靜靜待這麼多年，王氏不聞不問?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是，就是李歸玉。

得到李歸玉邊去。

婉清心中做下決定。

至得弄清楚到底發生過什麼。既然李歸玉拋了這個橄欖枝，就應該接下過去。

同謝恒一起踩在青石臺階往上走時，婉清便想清楚，大著膽子開口：“公子。”

謝恒似是知道要說什麼，沒有出聲理會。

婉清知道他已經聽到，抬起眼眸，看向前方影，認真道：“我想去廣安王府。”

聽到這話，謝恒腳步頓住。

他高兩個臺階，側目轉，冰冷看：“你說什麼?”

“卑職的意思是，卑職想將計就計，到李歸玉邊去。”婉清分析著，“今夜我用了他當初給我的匕首殺的太子，所以他不敢聲張，但對我份必定起了疑心，看今天他的反應，婉清的影響應該比我們想象的大。”

“所以呢?”

“如今他既然放下殺意，想試探我份，那不如放我過去，與他周旋，日后為司提供一臂之力。”

婉清一字一句都在斟酌，思考著道：“李歸玉手段非凡，若不安排一個人在他邊，我想公子也難以心安。”

聽著的話，謝恒不為所。

婉清疑：“公子?”

“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李歸玉?”

謝恒盯著婉清，一雙眼似乎能看所有，讓人心無可遁。

婉清有些意外這問題，不由得遲疑，不知如何回答。

見狀，謝恒嘲諷一笑，追問：“李歸玉?”

“卑職……的確有一點私心。”

見謝恒沒有留半點余地，婉清也不敢撒謊，抿道：“但卑職只是想知道一些過往之事，對監察司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叛主之事。于卑職心中，監察司高于私仇。”

“不允。”謝恒答得毫不猶豫，轉提步，抬手斥退，“回去吧。”

“公子。”

婉清皺起眉頭，沒想明白謝恒拒絕的原因，試圖繼續堅持：“此乃雙贏之事，監察司沒有比我更適合去探李歸玉之人，不知公子有何顧慮?”

謝恒不答。

婉清不解，不由得生出幾分脾氣，追著上去勸說：“公子覺得不妥，可以直言。當初公子既然讓我換了這張臉，其實就是存了這個心思，卑職知道后來公子是為卑職著想，但現下卑職去廣安王府已無太大危險，公子不必擔心卑職安全，要亦不必擔心卑職心思，卑職愿意去廣安王府，不是為了監察司犧牲。既然當初花了那麼大力氣換了臉，就當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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