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并未注意這里是吏部署。”

婉清斟酌著謝恒的話，他向來不會隨便出聲。

聽到這話，謝恒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他沉默了一會兒，轉了話題，只道：“太子的事你不用擔心，現下案子到了中府，今日已經來過監察司，被青崖打發走了。按照他們的子，過些時日，應當會隨便抓個人差。”

聽到這話，婉清松了口氣，低聲道：“多謝公子庇護。”

謝恒沉默，想了想，緩聲開口：“今日見過張九然了?”

“是。”

婉清答得平穩：“見最后一面，送離開。”

日后，不好與再有牽扯。

謝恒似是想說什麼，但想了想，終究還是只應了一聲：“嗯。”

“除此之外，今日三殿下也來找了我。”婉清一想今日發生的事，覺得這件事還是得自己同謝恒說。

謝恒作一頓，只問：“然后呢?”

“我同他說了不去王府的意思，他又試了試我，今日應當打消了我是婉清的念頭。”

婉清說得公事公辦，謝恒一想，卻道：“他肯定你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他。”

婉清沒有應聲，謝恒抬眸看：“可是真的?”

婉清略一遲疑，謝恒便知答案。

他神微暗，只道：“柳惜娘，你還有大好前程。”

“卑職知道。”

婉清恭敬應答。

知道，但是接不接，卻是另外一回事。

謝恒聽出這用詞的意思，他沒多說，想了片刻，賭氣一般從旁邊取了卷宗，再不看。

然而過了很久，他還是又道：“白離說你在找崔恒。”

這話引起了婉清的興趣，試探著道：“公子可知他消息?”

“想知道他消息?”謝恒轉眸看向婉清。

婉清遲疑片刻，還是誠實點頭：“想。”

說著，又怕謝恒懷疑崔恒與走得太近，沒有任何一個上司會希下屬有過于親的誼，于是又趕忙補充：“他畢竟是我影使，他不在，做事的確不是很方便。”

聽著這話，謝恒涼涼勾起角：“那為何不換一個?”

婉清沒想到謝恒會說這麼多，還如此刻薄，只能著頭皮道：“我一個人倒也習慣了。”

“那還覺得他不在不便?”

謝恒問得刁鉆，婉清著實無話可說，只能含糊道：“公子知道他在哪里嗎?”

“自己不會吹笛尋他?”謝恒目落到腰間短笛上，“天天掛著倒也沒聽見你找過他。”

短笛吹響，但凡有力的人凝神便能聽見，只是音不同，而且每一對司使影使約定曲目也不同，因此不會找錯人。

終日在山上，謝恒從未聽過吹笛子，如今又聽說想知道崔恒消息，奇怪也正常。

這個問題好答許多，婉清實話實說道：“卑職知崔影使份特別，應當有其他任務，非急之事，不敢冒昧打擾。只要他安全，待他回來，應當會找合適時機來見我。”

聽到這話，謝恒作微頓，隨后輕嗤：“你倒也知道他待你好。”

婉清不敢答話，約覺得謝恒是在為崔恒鳴不平，但也沒想出來是為什麼。

兩人安安靜靜坐了一會兒，謝恒終于道：“他近日不在東都，活著。”

聽到崔恒安全，婉清放下心來，恭敬道：“謝公子告知。”

謝恒沒出聲，他看著燈火下神平靜的子，突然詢問：“會想他麼?”

問完，又覺自己失言。

想來也不會回答，謝恒拿起卷宗，假裝什麼都沒問過，什麼都不曾發生。

然而片刻后，就聽子有溫婉道：“想。”

那一個字像是一滴水滴心池，“咚”的一下，起漣漪。

“想同他說說話。”

說。

謝恒沒有回聲，婉清也知道謝恒對這種事應當沒多大興趣，只是他一問，便意識到，那個人不在，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近來發生那麼多的事，好想同那人說一說。

可惜他不在。

婉清轉頭看著長街，目不由得下來。

謝恒低頭看著卷宗，他不敢抬頭。

等兩人回了監察司，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落，婉清離開謝恒，便松了一口氣。

謝恒氣勢太盛，每每相，總是張。

拖著疲憊的軀，回到房間，坐到書桌前，忍不住拿出李歸玉的匕首，又低頭觀。

沒了一會兒，窗前突然傳來什麼禽類振翅之聲，婉清一抬頭，就見一只老鷹突地落到窗前。

婉清被嚇得呆住。

東都沒有鷹，倒是頭一次見這種禽類，只是憑著別人描述，一眼認出這是鷹。

這鷹型比普通鳥大上好幾倍，利爪彎喙，目桀驁。

它低頭看著面前握著匕首，愣愣看著它的婉清，頗為驕傲抬起一只爪子。

婉清這才注意到，它爪子上拴著一張紙。

這明顯是有人用這只鷹傳信給，雖然有些懼怕，婉清卻還是大著膽子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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