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白離想了想，隨后道，“五月十七是他生辰，不如給他過個生辰?”

沒想到會在白離這里得到崔恒生辰時間，一時有些無措。

隨后才反應過來，忙道：“好，多謝師父提醒。”

“別告訴其他人。”

白離追加一句，說得認真。

生辰這種消息，太過，若是讓人發現了，或許還能對出崔恒的份。

崔恒既然不愿意示人，自然有自己的顧慮，立刻道：“是，我不會讓人發現。”

“那行，你今日要接手東宮的案子，先下山去吧，我昨日讓老劉……”白離頓住，隨后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改道，“讓劉掌事吩咐了方圓，讓他通知了所有人，今日在天字議事堂等你，你去吧。”

聽到這話，婉清也不耽擱，行禮送走白離，便快速洗漱，下山順道從飯堂撈了個包子之后，直接趕往天字議事廳。

到了議事廳時，人還沒到齊，只有方家三兄弟早早坐在里面，見進來，方圓立刻打招呼：“柳司使。”

婉清朝三人笑了笑，方圓招呼著婉清：“來，上座上座。”

“方圓你太客氣了。”婉清有些不好意思。

方圓立刻認真道：“柳司使你聽我說，現在不是咱們客氣的時候。”

婉清聞言，作微頓，隨后認真道：“你說。”

“柳司使我和你說句實話，”方圓低聲，看了一眼旁邊假裝沒聽他們說話的方直方順，小聲道，“你資歷太淺，年紀太小，雖然贏了星靈司使，但還是有許多人不服你。咱們三兄弟知道你本事，但別人不一定，今日你千萬不能怯，得拿出些章法，鎮不住大家，你這案子辦不了。”

“我明白。”

婉清昨日便知這個結果，點頭道：“多謝。”

“這是東宮余黨案子的卷宗，你現下可以先看看，今日一定要看完。”方圓敲了敲桌面上厚厚一沓卷宗，隨后道，“昨日崔司使使在抓人販子的時候中的埋伏，雖然崔司使出了事，但昨日抓了不人，今天你可以讓我們在監察司不出去審人，但等明日，這個案子怎麼查，你心里得有章法。”

“好。”

婉清點頭，方圓看了看外面時辰，隨后道：“還有半個時辰他們就會來，你先大概過一下案子。”

婉清聞言，也沒多說，拿著卷宗快速翻閱起來。

以前看醫書便是極快，現下卷宗在手中，也是快速翻閱過去。

方圓和方直方順正說著審人的事，商量了一會兒，他一回頭，就見婉清看了差不多。

“看完了?”

方圓有些震驚，方直方順都看了過來，婉清點頭道：“看完了，有數了。”

東宮所牽扯的案子其實并不復雜，只是因為牽扯的案子多，顯得雜，但總得來說，就是圍繞一個字“錢”。

東宮開銷極大，按照太子的俸祿本無法支撐，從東宮抄出來的賬本記載的開支，以及東宮已有賬本的開支來看，有一大筆錢找不到來歷。

這些錢從哪里來，搞清楚了，就能搞清楚所謂的“余黨”有哪些人，東宮涉及的罪名到底有多。

之前三位司使都是沿襲這個思路，他們也做了許多，大致清楚了東宮收的來源。

李尚文手里的錢財主要來源三個部分，地方員行賄賄，東宮自己的私產，以及，黑產。

東宮私產不多，由皇帝賜下的土地，每年收只是東宮一小部分。

但東宮的黑產極其龐雜。

從最基本的賣人開始，普通的送到邊境作奴，漂亮的送到青樓，再讓青樓的姑娘陪著客人去賭坊，賭坊里賭不夠就放貸……

這些都是最小的生意，但利潤極高。

李尚文以庇護他們作為籌碼了各行各業，每年流水。

本質上，其實和行賄賄沒有區別。

但是和行賄賄不同的是，行賄賄，涉及的人員大多是任職員。

李尚文東宮中匯聚各大世家之人，他們或遠或近挨著李尚文，都在求一份從龍之功。故而東宮的員，大多家世顯赫，不好開罪。

而黑產涉及的人大多是奴仆和底層，相對來說是個柿子。

所以這些時日，這三位司使查辦的都是黑產相關的案子。

可饒是如此，三位司使卻還是接連殉職。

如果到李尚文黨羽真正核心的東西，想必會迎來更加瘋狂的反撲。

為了減阻礙，不能大張旗鼓讓對方意識到自己的真實目的，必須降低對方的戒心，讓他們以為自己和中府一樣是墻頭草，這樣才有更多機會拿到證據，然后需要一個核心人，關聯了所有案子的核心證人，蛇打七寸，一擊必中。

而這個人……

婉清將卷宗里所有人相關人過了一遍，便確定下來。

太子詹事，盧令蟬。

太子詹事負責東宮一切事，這個盧令蟬，是李尚文自伴讀，和李尚文極深，許多事都是他一手辦。現在已有的一些線索來，看，他是整個東宮運轉的樞紐，上結權貴，下梳理黑產。只要能掌控他，一切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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