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聽不明白呢。
那琵琶曲第一首悼念亡人,第二首卻是江南青年人之間賀壽的小曲。
第一曲為了那人贏琴,第二曲為人賀壽。
“去查。”
李歸玉著緒,閉眼抬手:“去查是誰。”
雖然他已經大概猜出那人份,但他從來不信直覺猜測。
做事總得有實證。
一個和其他男子廝混的人,怎麼可能是他家小姐?
然而一閉上眼睛,便是當年江南長街,婉清站在他側驚喜鼓掌的模樣。
贏一條街……
李歸玉忍不住起拳頭,嘲諷笑開,誰沒贏過呢?
“算了。”李歸玉睜開眼睛,又冷聲住紫棠等人,“明日準備人手,候在安國公府,關鍵時刻幫一把盧令蟬。”
這話讓紫棠青竹有些茫然:“殿下?”
“幫他進鄭府,鄭錦心會幫他。”李歸玉轉著手上玉扳指,回頭看向長街盡頭,那里早已看不見那兩個離開人的人影,他盯著長街,冷聲道,“是或不是,一試便知。”
******
婉清跟著崔恒一路跑出大街,還忍不住回頭。
崔恒悄無聲息放開手,瞧回頭,笑瞇瞇道:“怎麼,依依不舍啊?要不要回去?”
“我就是奇怪,”婉清聞聲回頭,“都過了這麼一個時辰了,他還在追呢?”
“誰知道呢?”
崔恒笑笑,同一起往監察司方向走去。
兩人走回監察司,一進司里,便被通報張逸然帶著梅香在等著他們。
婉清和崔恒趕到大堂,見了那個梅香的證人后,婉清同張逸然道謝,隨后便讓人了方圓等人起床,將張逸然送過去,親自同梅香確認了在人販子那邊見過盧令蟬后,讓簽字畫押,將安置下來,。
等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大半夜,婉清梅香送到房間,才反應過來,崔恒一直抱琴跟在后。
回頭看著崔恒,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夜里回來,應當沒怎麼休息,我方才忘記讓你先去休息……”
“無妨。”
崔恒打斷,溫和道:“看看你如何做事,我也高興。”
說著,崔恒抱著琴走上前:“走吧,我送你回去。”
婉清聞言,跟著崔恒一起往后山走。
不知道為什麼,看他抱琴走在前面,便忍不住將腳步放慢些。
崔恒不出聲,婉清便忍不住找話:“你明日什麼安排?”
“有事。”
崔恒笑著看一眼,知曉意圖,只問:“還想見我?”
“看你方便。”
婉清沒敢要求,崔恒也沒出聲。
等走到山上,崔恒送著婉清到門口,將琴遞給:“帶進去吧。”
婉清看著琴,遲疑片刻,緩聲道:“這琴,是我贏給你的。”
崔恒聞言,抬起頭來,婉清笑笑:“不管這琴過去怎樣,今日是我贏來給你,你便帶回去吧。”
“我……”崔恒遲疑著,“這琴,放在我這里不合適。”
“為何?”
“這是崔嫦曦人親手所制,我不敢留。”
“要嫁的人是公子?”婉清驚訝出聲。
崔恒一頓,隨后有些無奈,解釋道:“不是。是贈琴之時,那人與份有別,親自做了琴,不好相送,于是讓謝恒轉贈,以至于外界便一直以為是謝恒制琴。”
聽到這話,婉清點頭,隨后道:“那人還活著嗎?”
“活著。”
“那這把琴,”婉清給崔恒出主意,笑起來,“你拿去給他吧。”
“萬一景生怎麼辦?”崔恒轉眸看向手中回。
婉清笑起來:“為何不是睹思人呢?”
聽到這話,崔恒沒出聲。
婉清溫和道:“若我有一日死了,雖然我可能會說忘了我,但我還是希,我之人,能記得我,卻不為我所困。我與他之間,既然真心相,必有好之,為何要害怕想起呢?”
崔恒聽著,靜靜凝視著的眼睛。
婉清見他不言,不由得問:“怎麼不說話?”
“對李歸玉也是如此嗎?”
崔恒開口,婉清一愣。
崔恒自覺失言,輕笑一聲,隨后道:“知道了,多謝贈琴,今日也晚了,惜娘先安歇吧。”
說著,崔恒便抱琴打算離開。
婉清忙住他:“等等。”
崔恒轉頭,便見婉清從袖中拿出一個盒子。
崔恒有些疑,婉清將盒子打開,出里面的白玉飛鶴簪。
崔恒愣愣看著盒子里的白玉飛鶴簪,聽著婉清道:“這簪子不是送張大人的,是送你的。”
崔恒看著簪子,過了好久,啞聲道:“這簪子不錯,花了不吧?”
婉清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我平日也不花什麼錢。”
崔恒沒說話,他目從簪子一寸一寸往上,挪到婉清面容上。
婉清猶豫片刻,小聲道:“能不能讓我為你帶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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