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琵琶聲徹底住全場，王韻之琴聲率先下，抬手放在琴上止聲。

鄭璧月神也難看起來，勉力跟了片刻，然而婉清琴聲卻是完全沒有了束縛，殺伐之意頂而來，鄭璧月琴聲一，難以為繼，撐著面勉力收音，而這時，高臺之，卻是一首江南小調傳來。

再簡單不過的調子，卻一瞬將人帶到江南春日，泛舟湖上，楊柳依依。

所有人抬頭看去，卻見謝恒坐在高臺，橫琴于膝。

夏日從窗戶外落下，公子神溫和，落在白凈如玉的手指，似是帶了溫度。

琴音裊裊，外間賓客也都起。

“是謝靈殊嗎?”

有擅琴者驚訝開口，謝毓書正端著酒杯閉眼聽音，聽到這話，立刻睜了眼，趕了回去，片刻后趕又跑回來，激道：“是七郎!是他!”

“六年了。”有人震驚，“他終于琴了?”

“還廢什麼話，趕去看啊!”

其他院子的人聞得消息，紛紛趕來。

而高謝恒什麼都沒想。

他撥弄琴弦，用那夜長廊倚欄用琵琶曲相贈的畫面住滿眼。

時隔六年，他再琴。

他只想，他要接住。

不是勾踐，更不是夫差。

天地不渡，神佛不親，哪怕窮途末路，謝恒都會踩出路來，接回到正途。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恒：“要賣慘是吧，我也來!司使我好慘你心疼心疼我吧……”

婉清：“好的我心疼。”

謝恒(臉紅)：“算了……好像有點拉不下臉，這條路不適合我。”

第72章

◎小姐，你的琵琶為誰而彈?◎

婉清琴聲正激昂狂，聽得這麼簡單的曲調，琵琶聲一頓。

也就是這停頓片刻，那琴音立刻裹挾而上，仿若溫春風，包裹在指尖，親吻淺啄。

婉清不由自主放緩了音，琵琶聲和琴音如兩條奔流流水，從不同地方而來，最后在一個音調上匯纏繞，勾勒出江南山水意境。

婉清無意識出笑容，也就那刻，清風徐來，面紗不知何時松，隨風而下，出完整面容。

周遭一瞬屏息，誰也不曾想，方才如此激昂之曲，是出自于這樣子之手。

李歸玉死死盯著看著臺上子，好似看見當年為他學琴，揚起盈盈笑意，問一聲：“言，我彈得好不好?”

只是此時此刻，沒有看他。

這個認知讓他起拳，繃得周發。

婉清只看著高謝恒。

而謝恒抬手住琴弦，也抬眸朝婉清看來。

那一刻，婉清覺得似有秋水浮，無聲流淌。

兩人好似第一次見面，世家公子，小家碧玉。

金風玉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謝恒微微一笑，婉清才反應過來，慌忙收回眼神，起抱著琵琶起行禮。

掌聲雷，婉清收起方才心虛，抱琴走到李歸玉前，淡道：“多謝。”

說著便打算退場，李歸玉卻是一把抓住的角。

婉清抬眸看他，李歸玉似乎在竭力制緒，他輕，然而不等他開口，婉清便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冷聲警告。

“放手!”

眾目睽睽，李歸玉的行為已是失禮。

所有人都好奇看著他們，鄭璧月亦是冷了神。

婉清一把將袖從他手中拽開，放下琵琶，隨后便同眾人行禮：“若無他事，在下先去休息，至于與在下斗琴的諸位，便好好坐在這里再欣賞一下其他人的琴藝吧，告辭。”

說完，抱琴轉往外。

李歸玉不敢看。

他怕多看一眼，他就放不了手。

婉清知道現下李歸玉緒不對，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追上來。

大步往外，走到門前，一位侍便上前，端上一杯酒來：“姑娘，這是伯牙酒。”

伯牙酒是琴音盛會專門給表現優異的演奏者送上的酒，婉清倒也不疑，只是一端酒送到邊，便聞出了酒里有其他東西。

婉清端著酒杯不，侍不由得有些忐忑：“柳姑娘?”

婉清沒有出聲，想了片刻，回頭看了鄭璧月一眼，便將酒一飲而盡，隨后放在侍端著的盤子上，便抱琴走了出去。

走出門，王韻之被著坐到李歸玉旁，不由得冷聲罵了一句：“我看你是瘋了。”

李歸玉閉眼不言，王韻之坐直，冷聲道：“等會兒幫我出去，把我送進后院。”

李歸玉應了一聲。

謝恒淡淡掃了他們一眼，懶洋洋道：“再來吧。”

婉清抱著琴走出院子，立刻從袖中拿出了一顆藥丸服下。

方才酒水里放的是烈春藥極樂丹，這種藥服用之后一刻鐘便會發，之后大漲約一個時辰。

這藥對倒也沒有其他害，熬過一個時辰便無礙，此藥一丹一解藥，服用之后沒有任何痕跡，用來誣陷子名節最適合不過。

會用這種東西的大概率是鄭璧月，看來今日的確是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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