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婉清一懵，疑看著崔恒，不由得想崔恒莫不是那種了人就要婚的?

他看上去不像，但也難保他不是這種人。

畢竟昨夜一開始他著實正人君子得讓驚訝，于是立刻張起來，斟酌著措辭道歉：“對不住，我昨夜是因用了極樂丹……”

“可我司使時，已過半個時辰，”崔恒聽明白的話，笑著追問，顯得越發刻薄，“極樂丹藥效還未退嗎?”

這話婉清腦子炸開。

一瞬想起，他當時的確似乎說了什麼“半個時辰”。

但后來他不是這麼說的。

他還安，說都是藥效，讓放松下來，不要介懷。

如今他是什麼意思?

若過半個時辰，那昨夜……

不可置信看著崔恒，心跳激烈，又怕又慌，崔恒盯著表，許久，他卻是腔輕震，笑出聲來。

“開個玩笑。”

他直起子，放開撐著下頜的手，只笑著看，頗為真誠道：“的確是藥效，惜娘對恒并無所求。”

然而此刻這話，怎麼聽怎麼怪異，婉清總有些說不出的心虛，干脆不再談論，含糊應了一聲去夾菜。

只是剛夾了一只蝦餃，就聽崔恒道：“但在下幫了忙，總得討要些好吧?”

這話嚇得婉清一哆嗦，蝦餃就掉在桌上。

含糊著道：“什麼……什麼要求?”

“就一件事，”崔恒探過來，說得認真，“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

聽到這話，婉清一愣，抬眸看他。

面前人看著是玩笑，但卻聽出幾分鄭重意味：“我這一生除卻長輩姊妹，從未曾與子有過牽扯，未來怕也很難娶妻生子，死后約是孤墳一座無人祭祀。如今我幫了惜娘這麼多忙，請惜娘為我死后立牌位一座，不算過分吧?”

牌位。

生只有他一人，死為他供奉。

能讓一個子做這件事的份，雖然他沒說出來，但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婉清著筷子，忽略過那點因“未曾與子有過牽扯”所帶來的喜悅，只靜靜看著面前人。

想問為什麼。

為什麼昨夜半路改了主意。

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

然而卻也開不了口，怕是自己誤會，又怕不是。

想了許久，只了筷子，抿道：“你不會死在我后面。”

聽到這話，崔恒輕笑，眼中出幾分溫，明白了的意思，只問：“你想要我活?”

“自然。”

婉清抬頭看他，認真道：“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福泰安康。”

聽到婉清的祈愿，崔恒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他手溫為開頭發，輕聲道：“那你也答應我。”

“可是我……”

崔恒沒理會，仿佛已經應下來一般，直起子，開始提要求：“除此之外，以后不準再吃這些七八糟藥，不準為了任務去勾引公子，不準……”

“我沒勾引公子!”

婉清顧不得崔恒之前七八糟的要求，在聽到“勾引謝恒”這種罪名時，驚詫開口，下意識解釋：“我當時只是……”

“公子可都同我告狀了。”崔恒搖頭打斷，笑著道，“說我沒把你教好，我們監察司未來最有前程的司使，卻不把自個兒放在心上。”

婉清一愣，崔恒站起來，走到前。

他朝他出手，下，青衫下的手腕骨節分明，皓白如玉，橫在手心的傷口格外惹眼。

婉清愣愣看著那手心上的刀傷，覺冰涼玉指劃過的面頰，溫繾綣。

“惜娘，”墨發廣袖隨風帶著他的氣息在面頰，垂下的眼眸墨帶金，“過剛易折，你無論是為了什麼來到監察司，自己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怎麼算好好活呢?”婉清看著他掌心刀痕，有些茫然。

“想想未來。”崔恒抬手放在的發上，“未來十年，二十年，到老。若你現在的決定，放在或許未來會后悔，便不要做。”

婉清聽著崔恒的話，想起這些時日。

他從殺太子那夜開始，便行蹤飄忽不定，一開始不理，后來送了追思過來，一直到他生辰給他送了玉簪子，他突然又像過往一樣，每日夜里得空便來見。

合著現下他的話語，繞來繞去，婉清后知后覺明白：“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崔恒挑眉，婉清見自己猜中，便知崔恒當真是生了為了李歸玉去找謝恒的事。

這樣的行徑，按照崔恒對關照的子，必定是不高興的。

可他卻忍了這麼久沒說。

有些尷尬道：“我……我想去李歸玉那邊的事，公子當天晚上就同你說了吧?”

見反應過來，崔恒不由得笑起來。

他挲著的下頜，緩聲道：“不止呢。”

婉清疑看他，見婉清茫然的樣子，崔恒心中暗恨。忍不住多說幾句：“說好要算計暗閣你得知會我，結果你說你不想在我羽翼之下。我當你我也算親，結果殺太子一聲不吭。為個李歸玉找公子獻，抓個盧令蟬吃極樂。柳惜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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