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確認?”

“東宮六率都出王氏死士，六人以左衛率趙兵為首，是過命的，他們與崔司使惡已久，事發之前，便已經起過口角。”

“這不代表一定是他們手。”婉清思索著，“他們只是爭執。”

“那就算是為崔司使的過去吧。”星靈語氣淡淡，“為了過去，也不當放過他們。”

婉清沒聽明白，只問：“過去?”

“沒什麼。”

星靈將話題繞了過去，忍了什麼，輕聲道：“若是盧令蟬死了，柳司使打算怎麼辦?東宮六率，”星靈抬起眼眸，看著婉清，“柳司使辦不辦?”

婉清聽著星靈詢問，目掃過星靈握著劍的手。

似乎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緒，骨節因為劍過見了白。

這種緒婉清很悉，看了星靈片刻，緩聲道：“東宮六率的事，你別管。”

聽到這話，星靈猛地起，似乎是知道了答案，大步往外走去。

只是走了沒幾步，便聽婉清輕聲道：“我會殺。”

星靈有些驚訝，錯愕回頭，婉清仿佛什麼都沒說過一般，朝著星靈揮了揮手。

星靈驚疑不看著，婉清平靜道：“去抓人吧，其他案子你辦好。”

聞言，星靈倒也沒再反駁，抿，終于道：“好。”

說完便轉出去，婉清站在議事堂，想了許久，坐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崔子然和東宮六率發生過什麼，但看星靈的態度，知道東宮六率，星靈必定是非殺不可。

方才的緒婉清太悉，和殺太子前如出一轍，毫不懷疑，如果此刻不干預，星靈今夜便會找機會刺殺東宮六率。

但能功刺殺太子，是天時地利人和，剛好王氏江湖勢力在前面數月差不多全殲，皇后為了快速轉移李尚文去皇陵給了出其不意的機會，而李尚文本又沒什麼武藝，廢太子沒有價值，所以可以孤注一擲殺了李尚文。

東宮六率卻不同，按照拿到的資料，東宮六率本武藝非凡，又基本在東都城活，想要沒有半點痕跡殺了他們，這完全不可能。

星靈去刺殺他們，最好的結果就是以命換命。

但甚至于，可能只是白白送死。

不可能讓星靈走這條路，而且答應過謝恒，要幫他把東宮六率的位置空出來。

東宮六率的位置出來，才能在謝恒面前展自己的價值，升任正五品司使，進閣，拿到父親的資料。

為什麼來監察司，從未忘過。

可現下盧令蟬死了，沒有線索，再查下去也不一定會有，想要證據確鑿、堂堂正正扳倒東宮六率，似乎了一種奢。

唯一的可能……

婉清腦海中閃過上一世謝恒的罪名。

“誣陷東宮六率”

這個罪名閃過，婉清一瞬又想起昨夜，謝恒攬著時說那一聲“冒犯”。

這一聲“冒犯”，在這一刻想起來，讓無比清晰意識到。

這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哪怕未來他注定為了推行《大夏律》而死，可這一刻，他活在的生命里。

雖然說，如果在《大夏律》的推行和謝恒死之間去二選一，會毫不猶豫選擇讓這部未來挽救無數百姓命運的律法推行下去，但是，這個決定從來不該是來做。

已經讓謝恒因刺殺太子往既定命運更進一步，不能放縱著自己，推著謝恒往死路上走。

能有任何挽救的法子，都要試一試。

婉清深吸一口氣，從旁邊拿過卷宗，低頭看了起來，想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線索。

只是翻找了一天，始終沒有看出頭緒。

看到夜深，終于無法，只能起回山。

一回山上，便見崔恒坐在自己房間門前臺階上，正用瓜子逗弄著追思。

追思像只土一樣，在崔恒面前搖搖擺擺，想要去啄崔恒手中的瓜子。

看見這畫面，婉清不由得笑起來，提醒崔恒：“它可利了，你別傷了自己。”

“放心吧。

崔恒將瓜子扔給它，抬眸看過去，笑道：“它是我養大的，我和它比你。”

“你哪兒弄來的鷹?”

婉清有些好奇，走到追思面前，低頭去它的頭。

這些時日在他們兩之間傳信，追思和婉清也算悉。

崔恒看著婉清它，溫和道：“西北。”

“你去過西北?”

婉清好奇。

崔恒應了一聲，平靜道：“去過，去了好幾次。”

說著，崔恒抬眼看，了然道：“今日進展不順利?”

“盧令蟬死了，查東宮六率的線索斷了。”

婉清坐到崔恒邊，思索著道：“我答應了公子要借這個案子把東宮六率的位置給公子空出來，我才能進閣拿到我爹的案子。”

“其實也不用著急，”崔恒思索著，安道，“你爹的案子，本就復雜，司主的意思，其實是希你再磨一磨。你從揚州到今日，不過數月，走到如今，基不穩，有些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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