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聽著，也明白崔恒的意思。

速則不達。

只是崔恒和謝恒，想的都是在監察司作為一位司使的路，但自己清楚，要的不僅僅是當一位好司使，在監察司站穩腳跟，更重要的，是報仇。

所以的長得快，至比李歸玉快。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時間線，從獄到皇帝病逝，李歸玉登基，前后時間不到兩年，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慢慢長，如果李歸玉登基，再談下手，不是不可以，那就是走在上一世夢中秦玨的路上。

有些太晚了。

不想用大半生去和李歸玉消磨，所以希越快越好。

只是這些話不能說出來，說出口，對于崔恒而言，他怕是不喜。

轉了話頭，只道：“我也答應了星靈。”

“星靈?”

這倒讓崔恒有些意外：“這與有什麼干系?”

“說害崔司使的是東宮六率，又與崔司使好，我答應了會幫，若我不幫，大約會自己手，我不放心。”

崔恒聽著，這次倒也沒有反駁，只想了想道：“那你怎麼幫呢?”

婉清沒有說話，追思蹭在崔恒手下，婉清靜靜看著前方。

看著婉清的眼神，崔恒便了然：“其實你有想法對不對?”

“我不知道對錯。”

婉清輕語，崔恒一笑：“說來聽聽?”

“其實……”婉清抿，“殺人不是一定要靠辦案。”

崔恒著追思沒說話，婉清開了口，便也沒了顧忌，平靜道：“如果只是理東宮六率，可以尋找罪名，也可以制造罪名。”

“仔細說說，”崔恒來了興致，“你想做什麼?”

“現下我對外宣稱盧令蟬正由魏大夫醫治，”婉清思索著，將想了一日的辦法說出來，“過些時日，我便對外宣稱盧令蟬醒了，然后提出公審結案，公審前一夜，我會讓給他們一個殺我的機會。”

聽到這里，崔恒便明白：“東宮六率知道你掌握了證據，一定會想辦法來殺你。”

“只要我在他們主向我手時殺了他們，”婉清抬眸，“他們刺殺辦案司使，這是死罪。”

“好法子。”

崔恒點頭，隨后疑：“你在猶豫什麼?”

“我怕牽連公子。”

婉清轉過頭，看著后山，喃喃道：“制造罪名，這何嘗不是一種誣陷?未來若是有人有心清算公子，這便會和公子包庇我一樣，為他的罪名。”

聽到這話，崔恒笑出聲來。

婉清疑：“你笑什麼?”

“你怎會有這般想法?”崔恒轉眸看，有些好奇道，“他們要殺你是真，你反擊是真，這怎能算你誣陷他們?若他們不心生歹念，你又怎能將罪名強加給他們?”

婉清一頓，一瞬想明白，常理來看，的確是這個理。

只是知道未來謝恒的結果，任何挨邊的可能，或許都會為那個結果，所以更為苛刻。

但無法告知崔恒，只能道：“若這的確會害了公子呢?”

“那便害。”崔恒笑起來，“他的罪名罄竹難書，多此一項又何妨?”

婉清愣愣看著崔恒，崔恒語氣溫，言語卻格外冰冷：“惜娘，我同你說過，人人都是棋子，謝恒也不例外。你不必懼怕牽連他，他本就該死。”

“你……”婉清不可置信，“你怎能這樣說?”

崔恒聞言，便知自己作為監察司的“下屬”，這麼議論上司著實有些驚駭。

他想了想，終于道：“你可知，崔子然曾是崔氏舊部?”

“我聽過。”婉清聽他提起，立刻便想起來，好奇道，“當時我還在想，為何他能待在監察司。只是我一想我爹也好好活著，便沒有奇怪。”

“你父親只是客卿，與他不同。他出崔氏，由崔氏養大，冠以崔姓。像他這樣的人，當年若沒有死在西北戰場上，就該死在刑場上，你可知他為何活著?”

“為何?”

“因為他殺了崔家人。”

這話讓婉清愣住，崔恒笑著看著婉清，繼續道：“你送別你父母的青云渡，原本名為離人渡。當年崔氏青年子弟皆為俊杰，一族下獄后，其實曾經想辦法越獄出來過。”

崔恒轉頭看向遠，說得簡單，平靜道：“然而崔氏一批舊部叛變，由謝恒親自帶著他們，在離人渡截下了越獄出來的崔氏子弟。當日，崔氏兒郎，近半折于此，染清江，浮尸遍野。大皇子李圣照，崔氏大公子崔子規亦盡斬于謝恒劍下，參與此次圍剿的崔氏舊人活下來，而謝恒也因此得到陛下和世家信任，得以建立監察司。”

“崔子然是當時參與圍剿之人?”

婉清明白過來，崔恒頷首，看著前方，淡道：“所以其實，你不必顧忌謝恒。他或許不算壞，但他絕不算良善，他的命若能鋪你的路，”崔恒轉頭看向婉清，“我心甚，他亦相愿。”

婉清沒說話，靜靜看著崔恒，他明明在笑，可卻從他眼里看出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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