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萬一婉清真的活著……

那得再死一遍。

在此之前，決不能打草驚蛇。

至于鄭錦心這個蠢貨……既然沒有姐妹誼，就別怪心狠手辣。

鄭璧月盤算著，轉頭看向后周瑩，吩咐道：“去盯著柳惜娘，看看在做什麼。”

婉清做的事倒也簡單，每日都去街上，給其他人制造一些刺殺的機會，隨后便溜達回來，去地牢提審，將案子一樁一樁理出來。

本來他們就已經把黑產下游所有相關信息早就理好了，就等這些員的口供，這些員比下面行走江湖的小蝦小蟹還不耐上刑，基本抓回來幾個時辰必招，順藤瓜，基本把東宮余下主要任職的員、經手的奴仆都抓了個遍。

整個東宮瑟瑟發抖，朝堂上參的折子如雪崩山塌，婉清每天白天辦案，夜里就等崔恒過來，陪寫判狀。

東宮的案子除了東宮六率，其余案子都辦得差不多，便需要按照《律》中的判斷，一一對應，按照判狀制式，一樁一樁案子梳理給出結果，寫下判狀。

每一筆都寫得很慎重，因為清楚知道，這每一筆，都是一個人生死禍福。

其實若是一個人，或許本不敢寫這判狀，因為自己不能確定自己對不對。

承擔不了決定這麼多人命運的職責。

但是還好的是，崔恒會幫梳理，謝恒會做最終的審核，如果做錯了，謝恒會糾正。

這給極大的勇氣，覺自己后是一座高山，他俯瞰著所有行徑，指引著前行的道路。

可謝恒是怎麼做到的呢?

忍不住想。

他每一天手中的案子，都關系著無數人命，一筆下去，便是一個人、乃至一家、一族之人的命。

他是如何落筆的呢?

他會不會害怕自己判錯?他又如何確定，自己不會錯?

這樣一想，便忍不住又對這個人多幾分敬仰。

雖然謝恒脾氣晴不定，但想到他的結局，他的選擇，他便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能遇到這樣一個人，很難不去敬重和向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恒：“用我的份騙我老婆給你賣命，你想死是不是?”

崔衡：“師弟你太高估我了，我沒有這個膽量。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謝恒：“那我老婆冒死救你?你和我開什麼玩笑?我老婆只會冒死救我!”

崔衡：“額……如果，我說是呢?”

謝恒：“???”

崔衡：“如果我說，冒死救的就是我，和你無關呢?”

謝恒：“你是真的想死了。”

第79章

◎姐妹互殺◎

謝恒負責審核，崔恒便負責教導。

他每日都要亥時之后才來，判狀據《律》中所記載的律法一一判決，有時婉清不甚理解，崔恒便會仔細一條一條為講明白。

不需要說明時，崔恒便會幫寫回函。

這樣半教半寫，每日都要弄到深夜。

有時候崔恒累了，便先在床上歇下養神，等不懂，再起來教。

教了四日，婉清便順利將判狀遞給謝恒，早上遞了判狀，中午謝恒就全部審批完畢，讓過去。

婉清得話，立刻趕到謝恒小院聽命，一進去，便見門口站滿了頂尖高手。

婉清拿了折子回山，一上山，便見門口站滿了侍衛。

這些人明顯不是普通侍衛，每一個人舉手投足都是高手氣息。

偶爾有一個高手，那尚算正常，但是一群人出現在這里，這就絕非常態。

尤其是站在門口一個中年男人，婉清只是掃了一眼，便知此人武藝絕對在自己之上。

婉清不敢多話，跟著所有人一起等在院中。

等了許久，里面終于才“嘎吱”一聲門響，一個清瘦老者便從房中出來。

他看上去不太好，明明已經是夏日，卻還披了件輕薄斗篷在外面。

他一出門，所有侍從便立刻戒嚴，將周邊人與他隔開。

看上去氣息最為沉穩的一位中年男子上前，出手讓老者扶住。

老者扶著他，由侍從穿上鞋子，看了一眼婉清，隨后回頭看向房中，淡道：“謝大人，改日再見。”

謝恒的聲音從里面傳來，不咸不淡：“王相走好。”

說著，眾人便跟著老者一起離開。

等對方走遠，院子里才又恢復平日閑適姿態。

青崖起進屋，沒了一會兒房間里就傳來謝恒的聲音。

“柳惜娘，進來。”

婉清聞言便走了進去，朝著謝恒恭敬行禮。

謝恒垂眸翻著折子，淡道：“你今日遞上的判狀沒問題，讓你公審的折子也在今日遞進了宮里，圣上已經批復，明日早朝，你早做準備。”

“是。”

婉清隨意應答，目落在一旁茶杯，思緒還在方才走出去的老者上。

謝恒看出的想法，直接道：“方才出去的王神奉。”

聽到這話，婉清抬起頭來，便知自己剛才沒有猜錯，直接道：“他找公子，可是為東宮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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