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不錯。”

婉清嘲弄一笑。

崔恒看一眼，沒有多說，直接道：“所以——你們和北戎有聯系?”

聽到這話，鄭璧月一愣，隨即：“你胡說什麼?!”

“方才那個死去的婢，”崔恒抬手一指，“雙刀用法出自北戎軍中，為何會是你的婢?”

鄭璧月一愣，隨后轉過頭，有些尷尬道：“是我買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

“不知道?”崔恒輕聲一笑，他站起來，走到鄭璧月前，半蹲下去。

“那，”崔恒溫和一笑，“你要不和我說說你知道的。”

鄭璧月警惕抬眼。

崔恒一雙墨金的眼睛里帶著笑意，卻莫名讓人寒到骨子里：“五年前，謝夫人在宮中行刺自盡當日，你在吧?”

聽到這話，鄭璧月詫異睜大了眼。

“你是誰?”

鄭璧月忍不住開口。

面前這青年問的問題與柳惜娘不同。

柳惜娘的問題，鄭家有錯，可是，無論是與世家聯手對付崔氏，還是誣陷一個商賈，都不足以搖鄭氏。

可這青年問的，卻字字都是足以傾覆家族的辛。

而且……

五年前，謝夫人……

鄭璧月震驚看著他。

誰都不知道當時在宮里……甚至在現場，他怎麼知道?

崔恒見謹慎，他笑起來，笑著抬手吩咐：“惜娘，出去等我。”

婉清聞言一頓，鄭璧月瞬間反應過來什麼，猛地朝婉清撲了過去，抓住的：“別走!求你別走!別留下我!”

“哎呀。”

婉清瞬間僵住，崔恒嘆了口氣，用小扇往鄭璧月手指一敲。

鄭璧月瞬間嚎哭出聲，婉清便覺松了手。

然而還在哭喊：“柳惜娘，別走。”

婉清挪不開步子，崔恒聲音堅定：“惜娘，關門，別害怕，我一會兒出來。”

婉清遲疑片刻，抬手關門。

關門剎那，慘聲從竹屋之中猛地傳來，婉清瞳孔急，手在門柄之上，猶豫片刻之后，又放了下去。

慘聲回在后，閉上眼睛。

周邊下起淅瀝小雨，沒了一會兒，手握在刀上，靜靜想著方才鄭璧月的話。

李歸玉從一開始就知道爹的份，他一直待在爹邊，為的就是那個東西。

而爹，按照在風雨閣暗閣里看到的東西，他原本是王氏的死士，同時是崔氏家臣，之后他為崔清平最后信任的人，回到東都，帶著家人南下揚州，然后拿到崔清平贈給他的東西。

再一聯想，張九然的父親，張秋之，當年就是從邊境崔清平影衛之托，押送一個東西到了江南，風雨閣為此殺了張秋之。

崔恒，他為崔氏的孤，應當也是在查這個東西，所以今日他來，并不是他玩笑說的為了，而是這個東西。

還有謝恒……

婉清覺一切仿佛慢慢有了集，所有人，事，像是被命運安排，慢慢糾纏在一起。

忍不住出手去，覺夏日磅礴而下的雨落到手心。

有些疼。

想起江南那個溫和年，和他在一起的五年，從未淋過一滴雨。

他總是未雨綢繆，會帶一把雨傘，若是沒帶，他會尋一避雨，若是沒有尋到，他便會用他的衫為遮擋。

原來這樣細致的溫，也是可以裝的。

但是有什麼好埋怨呢?

就像鄭璧月所說，他是騙子，亦不曾上心。

這世上無人在意他，也不曾真正在意，若是上心，又怎會五年一點都看不出他的痛苦。

江言。

婉清閉上眼睛，只覺這是劃在心上一道疤，在心尖上，在雨天，作痛。

閉眼等了許久，終于聽到后面傳來開門聲。

婉清一回頭，便見剛開門的崔恒。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后，崔恒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從袖中拿出白絹帕，平靜過手指，抬頭看向婉清，微微一笑：“好了。睡下了，我們走吧。”

婉清轉往里走，崔恒卻猛地拉住手臂。

他抬眸看，強道：“別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婉清&崔衡&星靈：“天天開小會，講老板/同事壞話”

崔恒：“在別人后面講八卦不好吧?”

婉清：“沒事的，司主不知的。”

崔恒：“你以為我為什麼提醒你?”

婉清：“因為你是個好人?”

崔恒：“因為我聽到了。”

婉清：“哦，你聽到就聽到嘛。”

崔恒：“我的意思是，我聽到了。”

第81章

◎揚名立萬◎

兩人靜靜對視，婉清從他眼中看到不安。

“死了?”

婉清疑。

崔恒一頓，隨后意識自己失態，緩慢放松手指：“沒有。”

“嗯，”婉清拂開他的手，面不變，提步進屋，“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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