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必。”
婉清聞言,趕忙道:“我都是騎馬,不便打傘。”
“那就帶回去,替我轉贈師兄。”
云真子說得認真,提及謝恒,婉清便知這不僅是給自己的東西,便將傘收下,點頭道:“我替家夫多謝師弟了。”
“一路小心。”
云真子凝著,語氣輕得似乎是本不愿開口。
婉清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上來,只能是笑笑行禮,點頭道:“珍重。”
說完,便握傘轉。
青年站在門口,看著天慢慢亮起來,青藍霧籠罩,他站在已無神佛庇佑的破廟,見一水藍輕紗廣袖長,玉簪挽發,在晨下,出湖泊一般沉靜又溫的麗。
他目送著,直到再也看不見的地方。
而婉清對此渾然不覺,翻上馬,了肩頭憐清,高興道:“走,見你爹爹去了。”
憐清蹭了蹭的脖頸,一人一鳥便如箭而出。
婉清駕馬跑了一陣子,就聽天上傳來鷹嘯之聲,婉清抬頭一看,發現是追思盤旋在天上,停馬抬手,高呼了一聲:“追思!”
聽到的聲音,追思俯沖而下,落到的手臂。
追思腳上綁著兩封信,婉清有些疑,快速取下信件,發現第一封是李圣照所寫,上面寫著:“歸國一路或有變,煩請弟妹速速率五千輕騎于煌城相侯。”
另一封信則是謝恒的所寫,是他的筆跡,每一個字都寫得格外鄭重:“東都出事,急回,初五不必回來,生辰快樂,日后再見。”
婉清看著這兩封信,一瞬突然有些難。
跑了兩日,得了這麼一個結果,但又怪不了誰。
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站在馬頭的追思,了追思的腦袋,忍不住道:“只有信嗎?”
謝恒慣來送信都會帶個禮。
然而追思卻搖了搖頭。
婉清想了想,李圣照通訊的信鷹不是追思,追思送信來,證明是謝恒先給了李圣照一封信,然后追思再帶著謝恒和李圣照的信從北戎那邊趕過來給。
這麼長的距離,追思若是再帶禮,的確負擔太重。
婉清想明白,調整了一下心,便知自己該趕回去。
調轉馬頭,走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司州的方向,最后還是只背著云真子給的傘,又轉頭趕了回去。
婉清花了兩日趕回邊境,隨后便讓青崖清點了五千輕騎,同北戎使者說清況之后,帶著人進了北戎。
婉清雇傭了一個北戎的向導,又請了北戎朝中員一起,往約定煌城而去。
北戎原野廣闊,多為沙漠,并非像中原大陸城池一座接一座,城與城之間相隔極遠,到都是黃沙。
這是婉清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地貌,跟隨著向導,穿上遮住全的紗,騎馬走在漫漫原野,看見土丘城池,看見了沙中綠洲,看見了張九然同說過的胡楊。
在前往煌城時,謝恒弒君的消息,也迅速傳遍了整個中原。
五月十五,楊淳帶著李宗的尸回到東都。
李宗東都前一夜下了大雨,李歸玉坐在房間里,刻著手中木雕,聽著王韻之說著現在的況。
“楊淳現在就在城郊,明日會帶先帝城,父親已經以護衛東都的名義調兵兩萬急至東都,現在就在郊外,今夜也已經聯絡了文臣,明日先帝宮,便會舉薦你監國。”
李歸玉靜靜聽著,刻刀削出木卷,王韻之見他不聲,目落在他手中木雕上。
看見那個子雛形的木雕,王韻之氣不打一出來,手中白綾如刀刃而出,抬手便想削了木雕腦袋。
李歸玉手上拉住白綾一轉,將王韻之往前一拉,兩人抓住白綾,李歸玉冰冷抬眸:“再敢我的東西,信不信我廢了你的手?”
“不可理喻!”
王韻之聞言,面冷,將白綾一把拽回,看了一眼木雕,怒道:“如今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雕你的破木頭?當初把人往死里,現在又裝什麼圣?!早朝什麼安排說句話!”
“城中近日新增很多人。”
李歸玉語氣平靜:“工部尚書江,以修建園林、河堤、京郊大橋、以及造船等各項理由,招募了近兩萬人。”
聽到這個消息,王韻之皺起眉頭:“這與我們有什麼關系?”
“江乃謝修齊同窗。”
李歸玉點到即止,王韻之卻猛地反應過來:“你懷疑是謝家也召了軍隊在東都?!”
“人數多沒關系,明日軍誰管?誰能真正掌控宮城?”
李歸玉言簡意賅,卻字字見。
王韻之聽著,直接詢問:“你想怎麼辦?”
“明日宮軍首領是楊悅,這不是我們的人,讓母后請他喝杯茶,明日早朝來不了,母后決定讓右羽林衛統帥邊樂代職。”
“邊樂是你的人?”
“無利不起早之人,算吧。”
李歸玉說著,王韻之放下心來。
這些時日和李歸玉合作,算是明白此人手段。
他擅于籠絡人心,報網遍布各,在王家躲著這些時日,便同家中上下族人關系熱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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