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不喜歡格陵蘭暗無天日的空曠,放眼去,四野冰川凍雪,鎮中心的街道也空無一人,十分寂寥冷清。
他們開車穿過整個小鎮,連城坐在后座,懷里抱著一個書包,里面有二十萬歐元。
按當下匯率,兩百萬人民幣,約等于二十五萬七千歐元。
但他們份不實,走的地下渠道,扣除匯率和,能保留二十萬,已經是看在老鬼多年朋友的份上。
連城盤算拿錢落戶,北歐五國,老鬼推薦冰島,來的季節,正適合觀賞北極,最重要是冰島人均社恐,落戶價格也低,只要能宅的下去,本不懼再被發現。
“想什麼呢?”老鬼從后視鏡瞥,“待會乘船去冰島,落地先找人辦戶籍,我有門路,隔天就能好,然后立馬辦銀行卡,存錢,買房子,家,水電我幫你查一遍,沒事我就該回國了。”
離牢籠的路,走到這兒,基本結束。
連城安全了,心下松散,眼睛里在笑,“看不出來,師傅你還會修水電,多才多樣藝家。”
老鬼一愣,“你這語氣——當我是出租車司機?不對不對,多才多藝在夸我,加上藝家,又像諷刺。”
連城搖頭,“不是諷刺,是謝,夸你大俠,把年紀帶進去了不好,夸你懂得多,太淺,夸得不夠,藝家帶上別的職業,有登峰造極的意思。”
“在我心里,你不是蛇頭,因為真正被國家通緝的罪犯,你不幫。
你幫的是我們這種,被私仇到無路可走的人。
老鬼,你是擺渡人。”
“……”老鬼,“你也不是氣千金小姐,你跟沈總——非常像。”
連城不意他又提沈黎川,“你好像很崇敬他?” 老鬼頷首,有抬眼從后視鏡瞥,卻當即變。
連城心里一咯噔,沒問怎麼了之類的話,直接轉頭過后車窗玻璃,往后看。
兩百米不到的距離,兩輛黑路虎,如同鋼牙鐵齒的黑豹,并排向他們飛掠。
眨眼間又進百米,來者不善的意味,比車前牌照還分明。
“抓穩,安全帶系。”
老鬼變換檔速,在兩輛車分開,行夾擊之時,猛打方向盤,車輛猶如橫沖直撞的野牛,一瞬沖下路去,直直竄進雪原。
由于氣候寒冷,格陵蘭缺樹木森林,灌木叢、地和草地居多。
后面兩輛車應該不是本地人,地形不如老鬼悉,連城一直幫老鬼報方位,從左側五十米,拉長至左斜面三百米,又繞過兩叢灌木。
后車窗視角只剩這雪島上晦沉的天,和被雪澄澈出的朦朧,在天地間,一無垠的遼闊,逐漸引擎咆哮的追趕聲,也泯滅在茫茫雪塵中。
連城一口氣未松懈,又見老鬼沉著臉,駛上一道小道,車速不減反增,“我在這里沒仇人,我肯定。
那兩個人是找你的。”
連城頭皮一,“我們信息泄了?” 老鬼,“我是擺渡人,這一路什麼樣我絕對清楚,你查查帶的東西,有沒有追蹤,或者信號發之類的。”
連城僵住。
老鬼從后視鏡瞥見,“也對,你應該從來沒接過這種東西。
讓你查,你也查不明白。”
“我行李箱只有服,拉鏈款,套頭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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