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凡跟著歐吉來到了莊園深的閣樓。

    幾個仆人恰好出來，對他們躬了躬。

    歐吉停在了門口，賠笑道：“老太爺就在樓上，您一個人上去吧。”

    上樓梯時。

    空氣約彌漫一腐臭，沉香燃燒的氣味、花香都掩蓋不住。

    “你況好像更糟了。”

    葉小凡走上樓。

    簡約的大臺。

    花梨木四方桌，桌上擺放茶水點心。

    兜帽蓋頭的影，佝僂，渾都蓋在黑鬥篷之下。

    帽子影，一張幹癟如骷髏一樣的老臉，眼窩深陷，一雙眼睛沒有神采，仿佛都沒有了焦點。

    僅僅是葉小凡說話時，此人呼吸有些許靜。

    “是啊，為了去湖湊一下熱鬧。

    多年都沒見過大宗師手的場麵。

    我又擔心，夏平宼那幾人，也會看出我的不對。

    因此用九真門的法，稍加遮掩。

    副作用不小，狀況的確更糟了。

    請坐。”

    他抬了抬手。

    狀況差歸差，但要說跟一個垂死老頭，倒也不至於。

    真要手，歐擎弄死一些人還是沒問題的。

    葉小凡坐到了他對麵，“找我來，還是因為的事？認命吧。”

    他想起來之前歐擎提過的一些瘋狂念頭，甚至想要葉小凡的。

    “不折騰了。”

    歐擎輕笑聲如夜梟，有些滲人。

    “也就家族放不下，要不然就我現在的況，不能吃，不能玩，連最基礎的口腹之都做不到的話，人生還真沒意思。

    以前我最喜歡吃北胡同口的烤鵝了。

    但百歲以後，就沒再吃過這類油膩的東西了。”

    他歎了口氣。

    葉小凡沒這樣的煩惱，自然沒有太多，“嗯，其實也沒那麽嚴重，無非是你們非要保持強盛的狀態，所以要杜絕一切可能影響狀態和實力的因素。

    要是不顧忌，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也沒什麽問題。”

    “道理大家都懂，可實力越強，就越有一執念，我們追求實力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變得更強。

    要是跟普通人一樣，沉浸在七六中，縱樂，好像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就沒意義了。

    我還當什麽武者。

    有歐家這棵大樹，我做個紈絝子弟，該的，什麽不到？還練什麽武啊。

    可死到臨頭，又有些後悔，我都這麽強了，就應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就是天王老子的人，也得上一上，才算了無憾啊！”

    歐擎語氣裏，著迷惘和悔意。

    一切堅持都沒有好的結果，他終究要跟普通人一樣，麵臨死亡。

    葉小凡聳了聳肩。

    “你呢，練武是什麽？”

    “不欺負，有選擇的資格。”葉小凡毫不猶豫地說道，“就像這杯茶，我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選擇？”歐擎若有所思，卻是玩味一笑，“所以，你拒絕雪兒，是因為你不想，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要說完全沒有，不可能，真的很漂亮，更別說還有母這個元素，嗬嗬。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葉小凡毫不遮掩。

    “你想，但你沒選。是什麽原因。”歐擎追問。

    “想歸想，選歸選。不選是因為我怕累贅，為了幾坨漂亮的平白多了那麽些責任。

    我選擇不要，而你們歐家不敢強塞給我啊。這就是選擇啊。”

    葉小凡回答道。

    歐擎沉默了一會兒，“所以，現在答案也一樣？”

    “當然。”葉小凡點了點頭，“我真沒打算和你們上京這些大家族有什麽接，奈何你們這些人……唉。”

    “哈哈哈哈，這是肯定的。你實力這麽強，不了的，就算是空峰，說是世不出，實際上也有自己的責任。”

    歐擎有些理所當然。

    不覺得他們一些家族的做法，有什麽問題。

    “嗯，所以你找我來，有什麽指教？”葉小凡懶得深討論能力與責任的問題。

    “我可能活不過兩個月了。當然，我會對外說外出遊曆，我的一天沒出現，十年八載，不會有人敢和歐家不死不休。

    不過呢，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

    總有一些意外。

    在這段時間，歐家需要盡快有人接棒。

    歐家有兩位天才，一位58歲，歐海，宗師勁四轉。

    另一位歐風華，40歲，如今宗師勁二轉。

    武道天賦不俗。

    如果家族直接幹預，短期也能幫他們速到五轉階段。

    可心魂是一大難題，不是靠資源強推就行的。

    縱使歐家有寶，能幫助他們與功法契合的心魂。

    但這東西，實在虛無縹緲。

    不像勁一樣簡單，凝聚勁，有天賦就行，剩下靠藥材堆都能堆上去，勁五轉什麽的，價值不大。

    聽說有人沒有勁，就聚了真元。”

    歐擎嘮叨著。

    葉小凡也沒去打斷他的話題。

    這老家夥以後能說話的機會不多咯。

    “歐家呢，好歹有幾百年的底蘊，存有一些寶貝。你有用得著的，可以拿走，甚至於歐家的羅天雙絕，你都可以閱覽一二，當然，不要外傳就行。”

    歐擎說完，就停頓了下，“唯一條件，你收歐家這兩人為徒弟，盡力指點，如果他們能掌握心魂，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以前難道沒指點過他們？”葉小凡反問。

    “唉，怎麽可能。不過這玩意兒跟育運差不多，最優秀的教練不一定會是世界冠軍，而世界冠軍不一定會是個好教練。

    反正我花了幾年時間，也隻是讓他們有點會，沒能讓他們開竅。”

    歐擎無奈道，有些恨鐵不鋼。

    “你都做不到，不要對我有這種期待。”葉小凡對收徒沒啥興趣。

    “這個……不敢說期待，隻是垂死掙紮，抓住你這個救命稻草罷了。

    另外，有人說你有奇遇，有高人通過傳功石將本事傳給你，才能疑似從一個底層小職員，短時間為最年輕的大宗師。”

    歐擎有些好奇。

    見葉小凡沉默，他繼續嚴肅道：“我都要死了，有些事，你就算坦白，也隻會隨著我一起進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