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宜瑛在買給自己父母帶的東西，林連翹去了一趟衛生間，在外面洗手時，卻聽到一人語速極快的說著什麼。

“文總，咱們不是說好了下融資這個月月底就到賬嗎？怎麼……怎麼又突然變了？”

“我知道我們的產品還沒有太多亮眼的地方，但我能向您保證，未來一定屬於智慧手機，今年是屏手機已經出現了四個品牌，未來只會更多……”

“文總……文總您聽我說……文總？”

林連翹沒忍住看過去。

那是一個年紀並不算太大的男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西裝革履，本來意氣風發的模樣，如今因為一個電話，而垂頭喪氣。

男人發現有人看他，融資失敗的憤怒讓他瞪了回去。

發現是一個漂亮的生，男人將緒勉強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聽你打電話的。”林連翹道了歉，問道，“你是研究手機開發的？”

“算吧，你還沒畢業吧？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林連翹笑笑，將自己新買的手機拿出來，“那我遇到好人了，我的手機不卡，但記憶總是不夠，拍照的照片也很模糊，網速也慢。”

男人看了一眼，將的手機接過來，看了一眼牌子，道，“網速不好是這個牌子的通病了。”

說到專業的地方，男人便滔滔不絕起來，沒多久林連翹明白了他的痛。

他開發智慧手機的錢不夠，投資他們公司的老闆只看到錢投進去，卻沒有得到回報，加上老闆看上房地產的暴利，打算將錢放在房地產上，並不想繼續投他們的智慧手機。

拜季家所賜，林連翹就算不想知道這些，也還是會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耳濡目染，也瞭解其中的規則。

不遠，宜瑛看到，遠遠地揮手。

林連翹將自己的手機收回來，從兜裡拿出紙筆，快速寫下了一個手機號，遞給他，“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是去給你的投資方代研發突破程序，我想你可以去港城。”

“際和公司，找卓日。”

男人接過林連翹遞來的方塊紙，略有些呆愣的看著林連翹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轉和自己的朋友匯合。

港城，際和公司。

男人低低吸了一口涼氣。

“你剛才在和那個男人說什麼啊？他雖然長得還算不錯，可他也太大了吧。”

宜瑛喋喋不休，想差了。

林連翹眸瞪過去，無言道，“你在想什麼？那個人做事有條理的，可以讓他去際和運氣。”

“而且……我現在不想再談了。”

初撞上季聿白，和季聿白的熱烈又讓食髓知味，殘留餘韻太過強烈，林連翹自知後面恐怕很難在短時間裡重新喜歡上另外的人。

“唔……快走，馬上要過安檢登機了。”

宜瑛心裡很是酸，忙將這話題跳過，拉著林連翹就跑起來。

*

季聿白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醫院。

在兩側守著他的是管家。

“您醒了。”管家立刻按了鈴，把醫生了過來。

季聿白推開醫生，看著管家，說道，“把警察請過來，我有事要問。”

此時此刻的季聿白鬍子拉碴，穿著病服，看上去很是滄桑。

管家似乎早就明白季聿白的想法，說道，“老先生已經讓我去警局取過證，爺，跳河的人的確是林小姐。”

季聿白聲音發抖，“我不信。”

林連翹怎麼會跳河？怎麼會死！

怎麼能死！

管家默默將從警局調來的監控給他看。

雨勢滂沱，走上大橋的義無反顧攀上欄桿，一躍而下。

就算再模糊，季聿白也不可能認不出是誰。

就算他再不肯相信，畫面中的人……

就是。

季聿白五臟六腑全部都被在了一起，沉重大石狠狠砸在心上，讓他連呼吸都著絕的痛苦。

管家在一旁繼續說，“到現在還沒找到，我們還沒敢將此事告知莊士。”

季聿白麵無人，大腦被雷霆一下又一下重重擊打，雙目全然沒有焦距。

醫生說他出車禍有些腦震盪，加之急火攻心這才吐了。後面要好好養著才能好。

晉津言和唐晝來看他，可季聿白水米不進，靠著輸水吊著，整個人短短三天瘦了一大圈。

唐晝看得有些不忍心，“不就是個林連翹嗎，值得你這麼糟蹋自己的啊？”

“又不是你老婆媳婦兒，沒什麼關係的人，死了就死了，可惜一下就夠了，真不值得你這麼拿自己的開玩笑！”

晉津言踹了唐晝一下，給他一個‘說點話’的眼神。

唐晝扭開不讓晉津言他。

他本來還同林連翹死了的，但現在好兄弟因為這麼大的折磨，他反而覺得林連翹不好起來。

“你有哪裡對不住嗎？季寶珠欺負，你給做主，心裡不高興，你拉著我們一起鬨，給潑天福貴，讓一輩子都不可能到的待遇，哪裡還不知足，自己想死就去死唄，你何必……”

話還沒說完，季聿白就猛然從床上起，扯起唐晝的領，一拳砸在他臉上。

唐晝被打蒙了，季聿白像是被惹怒的獅子，打下一拳就要砸第二拳！

晉津言立刻過去把他拉開，大聲喝道，“季聿白！你清醒一點！”

“唐晝是關心你，你打他幹什麼！”

“那是我朋友，你他媽的再咒一句試試？”季聿白推開晉津言，看向唐晝的目，就像是在看一個仇敵。

唐晝可不知道林連翹和季聿白的關係。

聽到這話，唐晝愣了愣，“行！算我賤關心錯人了唄！”

唐晝脾氣上來，冷笑一聲，“你自己折不折騰反正和我也沒關係！”

說完，唐晝摔門而去。

季聿白大口大口著氣，怒意未消。

晉津言皺著眉看他流的手，讓醫生過來給他理傷口。

晉津言說道，“唐晝他也是關心你，多年的朋友，至於為了一個人和他大打出手嗎？”

季聿白冷眼看他，“你再多說一句就一起滾。”

晉津言額頭青筋暴跳，醞了醞氣，才沒發火。

“死的不簡單。”

季聿白一震。

晉津言學著他冷笑，“你不想讓我多，我也不多說了，自己去查吧。”

說完，晉津言也走了。

病房又只剩下季聿白，以及惴惴不安，為季聿白理傷口的醫生。

不到半天，季聿白就出了院。

管家才帶他一起回到季家，季聿白自己又開車出去了。

到了警局，季聿白就找到了之前負責跳河一案的警察。

聽說季聿白是林連翹的哥哥，他就把查到的事告訴了季聿白。

“林連翹在跳河之前，是從這條街走出來的，一路都有監控，我們追溯源，查到是從畫室出來，畫室老闆季畫生，季畫生說他想邀請林連翹做私人模特，但林連翹拒絕了他，事後二人並沒有更多的談。”

“我們在季畫生的畫室裡找到了林連翹的手機，以及應該是的服。”

“前幾天有人把這個案子撤銷，林連翹的東西卻沒有拿走，既然你是他的哥哥，就籤個字，把這些東西給帶走吧。”

警察將裝了林連翹服手機的袋子給了季聿白。

眼前的男人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警察不停的看他，有些警惕。

季聿白沉默的簽下字。

看著袋子裡裝著的服和手機，季聿白眼底閃過難言的疼痛。

將林連翹的手機開啟。

從不設防，手機連碼都沒有。

自己打過去的電話，莊如真打去的電話，還有一個瑛瑛的電話，資訊，如炸彈一樣轟擊這個手機。

怪不得不回自己的訊息。

季聿白握著手機，想起林連翹曾經對他說過，季畫生送給一幅畫，那幅畫似乎給了很大的刺激，讓林連翹甚至不敢住在季家。

季聿白眼尖地從一眾資訊之中，找到了幾條簡訊。

【在練舞房有些不太合適，我自作主張換了其他地方，林妹妹，你回去之後可以看一看，很合適的位置。】

……

【你真不想知道季聿白的母親為什麼死的嗎？那個，足以讓你顛覆整個人的三觀。】

這是林連翹出事那天那人發的資訊。

季聿白神驟變。

後面林連翹回覆了。

【我想知道。】

【今天下午五點，我在畫室等你，地址你知道的。】

剎那間，季聿白就全部明白了。

他沉默了很久，著麻麻不知從哪裡開始的痛苦溢滿全，讓季聿白到宛如凌遲一般的痛苦。

季聿白慢慢笑了出來。

笑得沉，嗜，殘忍。

季畫生……

季聿白將林連翹的手機珍重地收起來。

沒有直接去找季畫生，他反而回了季家。

他去看了林連翹的房間。

許久沒人住，屬於這間房間主人的味道早已散去，只留下不多的林連翹的東西。

季聿白看了一圈，沒找到那幅畫。

他又去看了別，一路找到倉庫，翻箱倒櫃之間，季聿白看到了白布遮蓋的畫框。

作停頓，季聿白瞇著眼眸，一步一步走過去，將白布掀開。

林連翹宛如山中神一般的畫影出現在他眼中。

季聿白將那畫搬到下，卻陡然看到藏在裡面的一個很小的攝像頭。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季聿白腔的火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

他將畫撕碎，卻意外的發現裡面除了攝像頭還有第二張畫。

畫中林連翹宛如金雀一般，被鎖進了牢籠之中，籠上，纏繞著毒蛇，如看垂涎三尺的食一般，蛇眼上正是那個攝像頭。

季畫生用送給林連翹的那一副畫，掩藏住另外一幅，而潛藏的那幅畫，就是他昭然若揭的惡毒心思！

季聿白口劇烈起伏，上瀰漫的瘋狂嗜幾乎難以制。

揭下那幅畫，好半天，冷笑出來。

毒蛇是吧……

季聿白來了又走，管家有些奇怪。

“爺，您要去哪？”

“殺人。”

管家睜大了眼睛。

季聿白已經大步離開。

管家看追不上，連忙給季老先生打電話。

跑車轟鳴。

季畫生正凝眉坐在畫室裡，這幾天他一直在想為什麼林連翹會選擇自殺。

因為的死，他的籌劃，謀算全都落了空。

林連翹都死了，就算現在再把和季聿白在一起的事拿出來說，也沒多人會在意了。

他也失去一餐味，真是讓人犯愁。

忽然，季畫生聽到了腳步聲。

他扭過頭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記拳頭。

季畫生踉蹌倒地，整個人都從凳子上摔下來。

季畫生還沒反應過來，下腹劇烈一痛，他整個人的臉頓時變青。

拎起他的領，季聿白看著他那張的臉，想要將他碎萬段的心便抑制不住的發。

“季聿白……”季畫生吐出一口，咧笑，“你終於知道林妹妹死了啊。”

季聿白眸嗜瘋狂，照著他的臉，又狠狠砸了一拳，“你對都說了什麼？”

“你不是都知道嗎？”

“說你母親是怎麼死的。”

季畫生笑容更大，比季聿白還要瘋，“真是你啊，你們都已經冷戰了七天，還能為了幫你找到你母親去世的真相，來踩我為準備好的陷阱。”

季畫生沉醉的說，“堂哥，你肯定沒有見過，腳上帶著鐐銬，被折斷飛翔翅膀的模樣，那麼脆弱易碎，又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呵護，疼……唔！”

季畫生又被盛怒之中的季聿白狠狠打了一拳。

季畫生疼得直吸涼氣，卻還是想看季聿白無能狂怒的模樣，他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猖狂。

“堂哥，我告訴你的母親是因為的丈夫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相，就絕了。”

“和你在一起，不就和季邦則李莉一樣了嗎？”

“堂哥……你猜為什麼會跳河？”

季聿白，“我殺了你。”

他拎起一旁放著的石膏頭像，照著季畫生的腦袋就砸去。

一聲驚在畫室響起。

季畫生的母親發瘋一樣撲過去，將季聿白推開。

“季聿白！你這個瘋子！我兒子要是被你打死，我一定讓你也下地獄！”

“畫生！畫生啊，你別嚇媽媽，你快醒醒！”

季博識也趕了過來，沉地看向季聿白，“季聿白！你別太自以為是了！就算有薛家的人護著你，這次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你們大房沒一個好東西！本不配做季家的人！”

季聿白了手上的，“你以為你兒子就是什麼好人？”

他居高臨下看向季畫生，話語殘忍，“只要他還活著，老子玩不死他。”

季博識臉難看，“我管不住你，我讓你爺爺管！”

“季聿白，你就是一條發瘋的狗，為了一個死人咬！”

季畫生被急送去了醫院，季老先生沉著臉，將季聿白帶去了老宅關了起來。

“你看看你現在還像什麼樣子！”季老先生顯然被季聿白暴打季畫生差點沒把季畫生給殺了的事兒氣得差點昏厥，呵斥他，“為了一個人，你竟然手足相殘！”

季聿白閉上眼睛本不在意季老先生的話。

季老先生恨得不行，氣得離開了房間。

晚上，薛老聞訊打了電話過來。

“阿公。”季聿白低沉喊了一句。

薛老沉沉說，“在京市委屈了吧？”

季聿白呼吸一滯，腦子裡的憤怒，嗜散開，只剩下幾乎將他淹沒痛苦和愧疚。

是他害死了林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