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侍衛換班的時候，兩個黑影進了朗月閣。

守在門口的凇兒和冰兒被打暈，房中的芳音也不例外。

丫鬟解決，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走了過來。

“誰？”

房中漆黑一片，沈清月方才睡著，迷迷糊糊瞧見一個黑影朝自己走來，喊了“芳音”、“凇兒”、“冰兒”，沒有回應。

嚇得立時坐起來，大聲為自己壯膽：“登徒子！我可是攝政王的人，給我滾出去！”

黑影還在近，沈清月心跳怦怦，抱著枕頭往后靠。

忽然想起先前與趙奇珍的約定，“是、奇珍哥哥嗎？”

“我、我吃過那藥了，七夕晚宴我離席便吃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的，外頭有侍衛，你還是先回去吧。”

“他這三日確實寵幸你了嗎？”

聲音不對，沈清月大聲道：“你不是趙奇珍！你是誰？你大半夜來我這里做什麼？你把我的婢都怎麼了？”

黑袍男子并不打算瞞著沈清月，手將帽子掀開。

月照半臉。

這西風不是旁人，便是蔡崇自己。

沈清月在七夕宴會上與他見過，那是莊重威嚴的相國大人。

“趙奇珍騙了你，那藥不是助孕的，是避子的。”

“什麼？”沈清月眼睛驟然睜大，有些不信，“他、他為何要騙我？”

“他想你生下他的孩子。”

沈清月腦子里有些，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目落向暗的蔡崇，警覺道：

“那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王爺進山打獵，一個月之后才回來。”蔡崇開門見山，“你覺得以王妃的相貌和手段，這一個月，能不能與王爺舊復燃？”

他持目的而來，所言所行自然是為自己的目的服務。

“不可能！王爺這三日與我在翠微居纏綿，半步不曾出門，本不愿見，怎可能帶走？！”

“本相也不愿相信，可這就是事實，所以本相特意來幫你。”

沈清月涉世不深，對這個比自己父親年歲還要大些的相國了幾分戒心。

爬到床沿邊，天真問道：“大人有辦法了對不對？你告訴我，我一定會乖乖照做的。”

“很好。”

蔡崇走到床邊坐下，握住的手，“只要你懷上王爺的孩子……”

“可是王爺不在行宮啊。”

“只要你現在懷上孩子，不管是誰的種，都是王爺的。”

沈清月還沒有傻到那個地步，回自己的手，道：“我膽子小，大人還是莫要同我說笑了。”

蔡崇沒空與慢慢周旋，他沉默片刻，而后趁其不備，一把將人拉過來，欺下。

不等沈清月大喊，先捂住的，語氣兇狠道：

“王爺不在，行宮本相做主，你若大喊大，將人引來，回頭我便告訴王爺，你與侍衛在此茍合，被我抓到，你且看王爺是信你、還是信我？”

沈清月不知道是被唬住，還是那的重量讓張得不上氣。

眼中含淚，搖了搖頭。

見乖順，蔡崇好言哄道：“月兒別怕，我不是來勉強你的，我是來讓你有機會為后宮最大的人，將沈雁歸踩在腳下，為你母親報仇。”

“報仇……”沈清月好像得了一個正大明的理由，“我將沈雁歸踩在腳下？”

“是，月兒盡管放心，你我之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日后你還是王爺的人。”

“我還可以是王爺的人？”

“沒錯，你也知道沈雁歸那個人心狠手辣鬼點子多，若是復寵，你莫說懷孕，便是再想要見王爺，也難了。

想想你在福安宮的時候，那麼長時間，王爺可有機會宿在你那里？”

蔡崇循循善，聲音溫而又有力量。

沈清月開始搖。

蔡崇在耳邊，曉之以理，“大事者，誰不需要付出？為了大業，誰能不些委屈？攝政王也曾委太后。”

沈清月只覺得脖頸間熱氣環繞。

這是第一次清醒著與男子這般親接，實在不能不害怕。

“可是我、不想對不起王爺。”

“你所做這一切，實實在在都是為了能夠留住王爺，如何能算對不起王爺？別說他不會知道，便是知道了，若連這點小事都不能諒你，還算什麼你？”

蔡崇完全一副為沈清月考慮的口吻，“他若不你，你又何必顧忌他的？”

“王爺是我的！”

“是啊，他是你的，所以一定會理解你。”

蔡崇已經褪下的，“不是傷了嗎？我來替你上藥。”

“不要！”沈清月斷然拒絕。

“傻孩子，怕什麼？”蔡崇到床邊的小藥罐，“我小兒與你年歲相仿，我憐惜你還來不及，怎舍得傷害你？”

“我只是覺得你孤在京可憐，想要幫一幫你。”

“月兒，從今以后，我手里的權勢便是你背后的力量，你不再是一個人，我會幫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他將藥膏抹在上，不辭勞苦、一遍又一遍。

沈清月側過臉去，看著原本應該靜止的月在移。

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將這筆賬記到了沈雁歸頭上。

月華如練，山風不息。

墨承影和沈雁歸皆著勁，窄袖被皮革約束，玄金冠束發，坐在山亭里，聽著暗衛稟告這一切。

沈雁歸給自己滿了一碗酒，但被墨承影搶了酒碗。

“那是自己的選擇，與你有何關系？不必自責。”

“我沒有自責，莫說這是的選擇，便是我親手將送到蔡崇榻上又如何？除了阿娘、兒、圓圓和你，其他人，我都不在乎。”

上位者的手，不可能是白的。

可話雖如此，沈雁歸同今晚的暗衛打過招呼，只要沈清月拒絕蔡崇，只要拒絕！沈雁歸會看在救過圓圓的面子上，絕不會出事。

可沒有。

三兩句話便被蔡崇牽著鼻子走。

“我只是覺得很可悲，竟想用換權位。”

月下的池水被風吹起，浮木一下接一下拍打著岸石，濺起水花。

沈雁歸站起，極目遠眺。

墨承影從背后抱住，“但從大局上來說，沈清月沒有選錯，蔡崇確實是最有實力輔佐兒子上位的人。”

“是。”

“接下來一個月，蔡崇應該會竭盡全力。”

“他再盡全力，沈清月也不可能懷上孩子。”

沈清月的孩子，生下來也注定死路一條，沒必要非得來這世上走一遭。

沈雁歸轉過，雙手搭著墨承影的肩，“我給他賞了些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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