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我們回到A先生家不久，我就接到了沈時倦的電話。

    “讓媽親自給儲珍打電話，告訴有人在城西的天橋下看到了顧焰騁。”

    我對顧焰騁現在的狀態也非常的好奇，所以我讓張叔開車也趕往城西。

    我們趕到的時候，儲珍的車也到了，沈時倦好像也來了。他應該是知道我來他才來的，幾輛車的大燈將橋下照得宛如白晝。

    儲珍哭喊著下了車：“焰騁，焰騁，你在哪裏呀？”

    聽到了儲珍的喊聲，一個黑影從天橋下的柱子後麵閃了出來。

    雪亮的車燈讓他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

    我看到了一個衫襤褸的花子似的人，他上那套服，依稀能夠認出來好像還是當天掐我的時候穿的那套西裝，不過現在已經破破爛爛，連都了半截。

    儲珍猛地站住了，應該是不敢相信麵前的那個乞丐就是兒子。

    試探地又喊了一聲，對方嗓子裏開始嘰裏咕嚕地發出聲音。

    我聽出來是顧焰騁的聲音，儲珍當然也聽出來了，又號啕著向顧焰騁奔過去了。

    顧焰騁慢慢的放下手臂，當他看到沈時倦的時候，驚恐地仿佛見了鬼，他立刻轉就跑。

    儲珍一呆，又哭喊著：“焰騁，焰騁，你別跑呀，是我呀，我是你媽呀。”

    現在就是他祖宗在這裏，顧焰騁看到沈時倦還是要跑。

    我不知道沈時倦對他做了什麽，但是一定非常可怕，要不然此刻他見到沈時倦也不會像見了鬼似的。

    我發現顧焰騁跑起來好像一瘸一拐的，但他還是跑得飛快，反正儲珍是追不上他。

    我們在後麵跟著，忽然隻聽撲通一聲，顧焰騁好像掉進前麵的河裏去了。

    這天橋下麵的確有一條河，天黑顧焰騁又慌慌忙忙地估計沒看清就一個勁地往前跑，結果掉進了河裏。

    儲珍一聲尖，好像顧焰騁不是掉進河裏，而是掉進了油鍋裏似的。

    我們都來到了河邊，隻見一個黑影在水裏麵沉浮。

    顧焰騁會遊泳，但他的不好使，估計有點影響，他在裏麵撲騰一下，力不支就沉到水底下去了，這可把儲珍給嚇壞了。

    儲珍哭的聲音都變調了：“焰騁，焰騁，誰會遊泳啊？”

    到看，甚至還把目充滿希地落在我的臉上，我就是會遊泳我也不會救他，更何況我不會遊泳。

    沈時倦當然也不會救他，他背著手像看風景似的，儲珍又要向他跪下來了。

    “沈先生，我求求你，你救救焰騁好不好？”

    沈時倦不說話，儲珍這個時候腦子還沒有完全秀逗，立刻祈求我。

    “晚凝，我替焰騁給你道歉，我求求你了，你救救焰騁，救救焰騁吧！”

    差不多就得了，儲珍的哭聲實在是刺耳又難聽。

    我看了一眼沈時倦，他立刻心領神會，向後揮揮手，立刻從黑暗裏閃出幾個彪形大漢，撲通撲通跳進了水裏。

    過了一會兒，顧焰騁被他們從水裏撈了上來。

    看來他已經喝飽了水，就像是一隻沉在河底的爛鞋子，躺在地上一都不。

    儲珍正要哭，保鏢們使勁按了按顧焰騁的肚子，按了幾下，頓時從他的裏吐出一口水，然後他便悠悠的醒轉過來。

    儲珍一，跌坐在顧焰騁的邊，抱著他的腦袋就嚎啕大哭起來。

    顧焰騁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睛，但他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他媽，而是沈時倦，他想逃但逃不掉，然後他兩隻眼睛一翻就暈過去了。

    儲珍還以為兒子死了，那慘聲簡直響徹天際。

    後來他被送去了醫院，我就沒跟著去了。

    據說的顧焰騁這次被折磨的很慘，他的好像以後永遠都這樣了，一瘸一拐的。

    他醒了之後確定沈時倦不在邊，嚷著肚子，陳芝麻給他拿來了食，他吃得太猛，把自己噎到又暈過去了，醫生搶救了一番他才醒過來。

    我聽得樂不可支，差點沒笑翻過去。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昨天我晚上顧焰騁那個慘狀我是見到了，恐怕以後顧焰騁看到我都得繞道走。

    要做沈氏卷是真狠呢，他不弄死他，但他折磨他。

    估這段時間不給他吃喝，偶爾給他一點吃的，不至於讓他死，就這麽吊著他，折磨他，讓他死不了，但又覺得活不下去，就在那絕失又希中反複試探，瀕臨崩潰。

    沈時節這不止是折磨，這還有心理戰。

    要說顧焰騁也是夠倒黴的。

    他惹誰不好，偏偏惹我這個膛裏麵有思儂心髒的科學怪人。

    顧焰騁已經被沈時倦放了，那我和我媽就沒道理再住在人在家裏了。

    我鄭重其事地跟A先生道謝，謝他這段時間收留我們。

    “這就要搬回去了嗎？”

    “是啊，已經打擾了這麽久了。”

    我在A先生的眼裏看到了些許的不舍：“什麽時候搬？”

    “明天早上。”

    “這麽著急嗎？”

    “明天我休息，而且已經沒有理由再賴在這裏了。”我笑著說。

    “卓先生。”我媽說：“我們明天回去收拾一下，後天請您到我們家來，我好好做幾個拿手菜，謝您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

    “顧太太言重了，你們在這裏並沒有給我添什麽麻煩呀，再說多虧了你教我種花，我的那些蘭花才沒被我折騰死。”

    “小事一樁，我也聽晚凝說了，你對種花有興趣的，那後天就來家裏，我有很多的蘭花，你要是喜歡就拿回去幾盆。”

    “你教我種就行了，奪人所的事我可不做。”

    就這樣，我和我媽短暫的寄人籬下就結束了。

    A先生很寬厚地接了我們，又很平靜地送我們離開，所以他這樣就越發像個工人。

    他哪裏像沈時倦的仇人，他分明就是沈時倦的仆人。

    連分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