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把鄧如蘊攆走,豈不是讓滕越起疑?答不答應還不好說呢。
林老夫人道,“瞧著這關外的韃子又鬧騰了起來,我估著他在西安也留不長,等回頭他調離西安,同鄧氏分隔兩地慢慢冷下來,我到時候再讓人離開,和離書我替他簽了,這事不就順了嗎?”
楊二夫人一想到鄧如蘊氣的模樣就耐不住,可聽著自家表姐這麼一說,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話是這麼說,只是若那契妻就上了滕越,把契約的事給滕越這麼一捅,你這些盤算可就完全落了空了。到時候那鄉下就真了將軍夫人嘍!”
楊二夫人怪氣地瞥了過來,林老夫人卻并不搭理這茬。
“你以為我為什麼專門找了?那是個最明白不過的姑娘,脾里還有一子沒滅的傲氣,曉得我給滕越看中了旁人做正妻,曉得這世道人人都要看份的,就算是捅破了契約,強留下來,先是與我這做婆婆的撕毀了約定,日后婆媳間再不能平順之,再者似你這等親戚也看不上,到弄得沒臉。
“興許有人遭得住這罪,只為著夫君求富貴,但鄧如蘊不會,這種‘茍且難安’的日子,但凡有點自己支應門庭的能力,都不會屈從。”
林老夫人這話,說得楊二夫人微微頓了頓,但待回了神,又嘀咕道。
“不過就是個臭脾氣的窮丫頭,瞧你說得天花墜的。”
林老夫人笑笑,不想同論什麼是非對錯。
鄧如蘊是什麼樣的人曉得,當初婆給找了這麼多人,都覺得不,唯獨鄧如蘊出現,帶著一傲氣寧肯嫁個老鰥夫,也不在那些惡人面前屈膝磕頭,當時就知道,這姑娘一定能把契約幫完。
想哪怕是有一日,連都不折騰了,就讓滕越這樣娶了契妻算了,鄧如蘊也不會留下的。
那樣的姑娘,不會想當旁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
林老夫人沒再說鄧如蘊的事,只同楊二夫人問起章貞慧何時來的話,“既然來了,總得讓孩子多住些日子,在京城可不那麼好過。”
楊二夫人說那是自然,“西安離京城那麼遠,說也得住幾月才好。到時候,你要是想要滕越見,可得想好了辦法。”
說著瞧了林老夫人一眼,后者笑著點頭道知道了。
兩人說了一會閑話,不過楊二夫人走的時候,又特特提醒了一句。
“就算鄧氏不慕權貴,難道兩人就不會心?你還是上心點吧,我的表姐!”
這話,著實讓林老夫人暗暗思量了一陣。
回了滄浪閣就把青萱了過來,“近來柳明軒那邊,二爺同夫人如何?”
青萱不清楚這話何意,只道一切如常。
林老夫人想了想,“對了,魏嬤嬤那邊是怎麼回事?”
魏嬤嬤的事青萱也只是一知半解,把知道的都跟林老夫人說了,說完,想起一樁事,低聲道。
“嬤嬤還讓奴婢,看著二爺同夫人的房、房里事。”
林老夫人聞言問了過去,“那夫人有沒有用避子藥?”
青萱連道用了,“其實魏嬤嬤讓奴婢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但奴婢過去卻見夫人早已把藥提前用過了,還要拿那藥讓奴婢檢查的。”
林老夫人聽完這話,略松了口氣,又隨口問了幾句,就讓青萱下去了。
*
邊關戰事吃,滕越到了第七日才空回了趟家。
他來得匆促,甚至沒得閑回柳明軒,只讓鄧如蘊幫他拿幾件換洗裳到外院來。
鄧如蘊趕拿著裳去了,卻聞到滕越上有腥之氣。
滕越卻只同道,“沒事,我回一趟寧夏,寧夏被恩華王和大太監的人斗的烏煙瘴氣。無有戰事的時候,讓這些人斗也就算了,眼下韃子大軍來犯,便不能由著他們來,都司下了調令,我今日就帶人過去。”
他說著,低頭看向妻子的眼神出歉意。
“抱歉,玉蘊堂開業的大好日子我都沒能陪你,眼下又要走了。”
這和抵外敵、保家衛國相比算什麼呢?
鄧如蘊讓他不要說這些了,他卻道,“等我打完仗從寧夏回來,給你從寧夏帶兩車藥材回來做賠禮,蘊娘一定要收。”
鄧如蘊見他裳都來不及換了,只一味同說這些,只能點了頭。
“知道了,我都收就是。”
兩車寧夏來的藥材可不便宜。
一說會收下,他就高興了起來,英眸里融了笑意,在鄧如蘊的催促下,三下兩下把灰撲撲的外袍褪了扔去一旁,鄧如蘊給他拿了件干凈裳,卻一轉頭看到他手臂有滲出來。
“你傷了?!”鄧如蘊驚訝。
他道皮小傷不當回事,“過幾日自然就好了。”
可他這就要奔去寧夏上戰場,手臂上帶著傷,刀劍無眼,萬一就因為這點傷措手不及怎麼辦?
鄧如蘊連道不,“至換了藥再上路,我來給你換,很快的!”
說話間就讓唐佐快去把藥拿過來。
只是一回頭,看到滕越正低頭朝看過來,他輕聲。
“原來蘊娘也會張我。”
鄧如蘊一愣。
有風從門外闖了進來,將房中的氣沖散了些許,只剩下他上悉的氣息不知何時已將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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