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戒,攥了拳頭給自己鼓勁。
“從今往后,我王復響,不喝酒了!”
他這話說完,就給自己灌了壺茶。
不想茶水喝完沒多久,外面一陣飛馳的馬蹄聲而至。
是滕越回來了。
鄧如蘊也聽見了滕越回來的響,迎到了帳外。
王復響也大步走過來迎他。
但兩人卻都見滕越臉繃至極。
他一時間沒有開口,直到從馬上飛而下,快步走到帳子前,才開了口。
帳前風聲呼嘯。
他緩聲,一字一頓。
“寧夏城封了。恩華王朱震番,已起兵造反!”
話音落地,呼嘯的風將營帳前的置放兵的木架,轟然吹倒。
玉泉營上積云漫天,與東北方寧夏城上空的黑云連在一起。
黑云低低下,豆大的雨點在這一瞬驟然砸落下來。
王復響和鄧如蘊皆是倒吸一氣。
“孟姐姐他們還在城里... ...”
“昭昭他們還在城中!”
第71章
城外玉泉營。
王復響一想到孟昭還在城中, 立時就沉不住氣,這就要往寧夏城方向去。
但滕越一把將他扯住,“你現在回去也進不了城, 進去了沒法把人帶出來,嫂子與一眾眷都是寧夏各將領的家眷, 只要你還在領兵在外, 恩華王懾于你手里的兵, 們就決不會有事。”
王復響心知他說得有理,但想到孟昭還在城里就心下難安。
鄧如蘊和滕越在城中時,曾給孟昭傳了信, 但孟昭有親眷染了病, 趕過去探,同滕越他們錯開了來。
但此時, 恩華王朱震番已然兵變寧夏城,再論這些細也無甚意義。
“當務之急,是我等如何應對。”滕越直言。
他朝著王復響看了過去,后者也重吸了兩氣沉下心來。
“叔父當下領兵在王洪堡,他那可有消息傳來?”王復響問。
王復響的親叔父, 正是如今的寧夏副總兵王映。
韃靼小王子帶人襲擾邊關,寧夏總兵姜贛讓王映和滕越各帶兩隊人馬駐守在王洪堡和玉泉營。寧夏兵馬分散開來,城中空虛, 正中恩華王下懷,這才有今日造反事起。
滕越本以為還得兩三日, 不想恩華王已然坐不住了。
王復響這話問出, 滕越就告訴他, 自己已經派人聯絡了王映,也在半路分派了斥候回寧夏城繼續打探。
“按照咱們之前的商議, 一旦恩華王在城中造反,我們將他困在城中,他所起之事不能擴散開來,早晚兵敗;可此番也是沒料到他如此急切,如果能聯絡到副總兵,我與他夾擊寧夏鎮城,不問題,若是聯絡不上,咱們就退守河東,也能將恩華王摁在邊關,無路可走。”
寧夏乃是九邊險地,西有賀蘭山天險,向東向北皆是韃靼之境,唯有過黃河往東南方向的慶府,才是連通陜西唯一的路,那最近的是靈州所,就在河東不遠,控住靈州,就能阻斷寧夏與外地的通,恩華王再是造反,也翻不出大浪來。
滕越自與鄧如蘊一道,誤打誤撞抓獲了那西安黑市的賊首,從他查到是恩華王府一直購置軍備,意圖造反之后,就同軍中好的兄弟商議過應對之策,也暗中布置過人手。
大營之中,他在輿圖上點畫,同王復響道。
“最差的狀況,也就是恩華王向我們提前下手,且擊敗你叔父在王洪堡的兵馬。但這種可能并不大,最多不過是他來不及與我聯絡,率兵先行過河往東,退守靈州。”
這樣一來,滕越的玉泉營就了被困的孤軍,境況不妙。
王復響連連眉。
兩人在輿圖前商議對策,鄧如蘊卻聽得營帳外面又有了急奔的馬蹄聲。
“是不是有人來報信了?”提醒出口。
滕越轉頭往外看去,就見帳子被開,有人直奔而至,正是他派出去聯絡王復響叔父王映的親兵。
親兵滿沙塵,上還有噴濺的跡,順著一陣疾雨滴答下落,他急急開口。
“將軍!今晨恩華王派人襲擊了王洪堡,副總兵率兵與他們惡戰一場,雙方堪堪戰平,副總兵轉而東撤,帶大軍過河往靈州去了!”
此言一出,鄧如蘊便吸一氣。
王復響抬頭,與滕越對了個眼神。
這狀況,雖不至最差,但對駐守在玉泉營的滕越來說,也沒了太多可選的余地。
“叔父退到河東了,你怎麼辦?”王復響問去。
營帳中默然,只有帳外豆大的雨滴,砸的帳篷砰砰作響。
滕越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問了剛回來的親兵。
“你來的時候,副總兵帶兵到底有沒有渡河?可有惡戰?”
親兵立時道,“沒有惡戰,直接渡了河。恩華王世子帶兵追擊在后,副總兵率先趕到渡口,先行渡河而過!”
這話一出,鄧如蘊就見滕越非但不著急自,反而笑了一下。
他一時沒開口,倒是王復響反應了過來。
“叔父就這麼過河去了?這麼說來,那恩華王造反,沒當先拿下渡口?”
恩華王沒有把渡口拿下,副總兵王映此番渡河去往靈州,勢必要把渡口所有船只都開到河對岸去。
這麼一來,恩華王叛軍再想渡河南下,攻占更多城池要地,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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