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言發過來一份離婚協議書的電子版,把東孚公館的房子和那輛寶馬都給了炎涼,以及希公司的份全部轉到炎涼名下。
炎涼嚇了一跳,急忙給他打電話,著聲音拒絕:“我什麼都不要,我們,本來就是假結婚,這段時間我已經得到了你很多幫助,本來就欠你的,我沒有權力要任何東西。”
語氣急促,緒激烈,甚至臉頰暴熱。接他的東西,覺得恥!
盛泊言沉穩磁的聲音著一抹倦怠,“不行!我們是法律上的夫妻,這些是你該得的。”
炎涼心頭漫上一無力和悔意,不該和盛泊言領證的,如今倒像是為了這些財產,即便他們都知道不是,但外面的人必定說得很難聽。
并不是在意別人的眼,而是不允許和盛泊言之間傳出這些骯臟的揣測。
盛泊言似是從話筒中炎涼漸趨急促的呼吸聲讀懂了的心聲,輕輕嘆了一口氣:“好吧,按照你的心意來。”
他重新修改了離婚協議,又發給炎涼看了,炎涼同意,才作罷。
炎涼和盛泊言約好時間,提前半小時來到民政局門口。
恍如隔世般,上次在這里等了一個上午,沒有等到那個心儀的人,卻等來了盛泊言。
“要不要拼個婚?”如風拂過山崗般清洌的嗓音,再一次回在炎涼的腦海中。
那天的太像只火爐一般,炙烤得昏昏沉沉的,那道聲音就像一泓清涼的山泉,驅散了心中的燥悶。
而今天,天氣沉,夾雜著初冬的冷風,和那天是截然相反的溫度。
覺得,從來沒有過這麼冷的初冬,簡直要提前進臘月似的。
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十五分鐘,盛泊言到了,修長的雙邁下車來,一見到冷風中站立的蕭瑟影,自嘲地勾了勾角:“我怕你等早來了,沒想到你來得更早。”
炎涼心里一痛,知道他心疼上次在這里站了那麼久,他不愿意讓等。
從他的語氣中,炎涼敏銳地知到,他可能以為自己迫不及待,想解釋,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隨即把幾乎要沖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兩個人并肩默默地走進去,似乎還是上次給他們辦理結婚的工作人員,抬眼盯了他們兩次,詢問了一些例行的問題,就辦了手續,說有一個月的冷靜期,一個月后再來領離婚證。
“回家嗎?我送你。”盛泊言打開車門,凝視著炎涼問,不允許說出拒絕的話。
“回公司吧。”炎涼低聲說完坐上了副駕駛。
那個空曠的家太冷,不愿意去面對。
“我會盡快搬家的,房子在裝修,還有三天時間。”車子開出了一段路,炎涼放緩了聲音。
語氣輕,帶了淡淡的惆悵。
盛泊言沉了片刻,眼睛著前面的路,啞聲問:“炎涼,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媽對你說了什麼?”
炎涼一驚,盡量維持著語調的平穩:“沒有,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盛姨了。”
不得已撒了謊,不想因為自己而讓他們母子產生嫌隙。
他們為了自己的世已經夠糾結了,盛泊言肯定無數次在盛珺面前為說話,可是,那些海深仇,即便作惡者已經到了懲罰,親人卻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讓盛珺如何面對炎涼,如何接炎涼做的兒媳,還要為生下孫子,讓的子孫中帶著仇人的緣。
這對盛泊言母子來說,太殘忍了。
炎涼也是不久之前才想通了這一點。
之前以為,只要自己不在意汪凱燁父子,就能和盛泊言生活下去,實際上遠沒有這麼簡單。
這就是命運!
盛泊言的車停在公司門口,炎涼下了車,徑直走進了大廈,進電梯前,過落地玻璃旋轉門,炎涼看到車子閃了一個影,消失在視野中。
除了一個月后再去一趟民政局,他們大概率不會見面了吧。
炎涼的世界一下子靜了下來,心也空曠下來,覺到了一陣無來由的恐慌。
快下班之際,收到邵千敏的電話,炎涼猶豫了一瞬才按了接聽。
“炎涼,我請你吃晚飯吧,有些話想跟你說。”
“抱歉,我今晚還有直播,恐怕沒時間。”炎涼果斷拒絕,現在只想安靜,不想和任何人見面,也不想和任何人提起。
對面沉寂了數秒,又說:“炎涼,我知道盛姨催你和盛總離婚,很擔心你,今天和盛姨一起逛街,又怕你誤會。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你不要疏遠我。”
“難道,你想讓我告訴我哥哥,由他來問你嗎?”
炎涼一怔,不想讓學長知道,怕學長跟著心,也害怕在學長面前會抑制不住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無奈,只好答應邵千敏下班后就近吃晚飯,不能耽誤了直播的時間。
邵千敏滿口答應,聽上去很是歡喜的樣子。
在一家中餐館見面,邵千敏還是一副青春張揚的裝扮,渾著朝氣和自信。
進門就朝著炎涼揮了揮手:“我來晚了!”
點了菜,又了一壺茶,兩個人等菜的間隙慢慢地啜著清洌的茶水。
“炎涼,我和沈澗南分手的事,讓你見笑了。我也沒想到他那麼脆弱,還跑到大街上哭,真是丟死人了!”邵千敏嫌棄的表,一點兒也看不出分手的難過。
炎涼腦海中浮現出沈澗南蓬的頭發,哭得狼藉的臉,不替他不平,表中多了鄙夷。
“你們畢竟往了兩年,他對你一直很好吧?你怎麼舍得和他分手。”炎涼眸灼灼地著。
本來不想摻和他們之間的事,可看到邵千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里就有氣。
“炎涼,你不懂。”邵千敏抿了一口茶,一條疊到另一條上,優哉游哉地晃悠著,“有些人格溫和,對你也百依百順,可是時間久了,就像隔夜茶一樣,失了味道。”
“如果將來你遇到一個男人,也這麼看你,你會是什麼覺?”炎涼希能夠換位思考。
“那就是我的無能,是我缺乏吸引力,怨不得他!”邵千敏瀟灑地說,“他要是甩了我,我只會審查自的問題,不會怨他,更不會哭哭啼啼地乞求他回頭。”
炎涼倏然一笑:“你真是瀟灑又,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