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安了鳶兒一會兒，又抱著孩子哄了半晌，初一來稟報可以用午膳了。

    雲姝在初一的注視下，很爽快地將孩子給了鳶兒，初一頓時鬆了口氣。

    隻要孩子還在，雲姝就不會走。

    用膳的時候，雲姝注意到有下人將兩份飯菜送進了一輛馬車裏。

    雲姝便知道，那裏麵應該是被看守的柳娘和周明。

    “不用看了，我不會讓周明那麽輕易死的。”季寒舟淡淡道。

    雲姝收回了目：“你最好能遵守你的諾言。”

    季寒舟輕笑，“我向來說話算話。”

    雲姝沒有回答他，重新開始用膳。

    季寒舟一直在不聲地觀察著雲姝，似乎並未被影響，胃口甚至比平時還要好一些。

    雲姝其實不是很，或者說沒什麽心好好吃飯。

    但知道，季寒舟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必須養蓄銳，真到了找到機會離開的時候，絕不能為自己的拖累。

    這一頓飯吃的還算和平，飯後稍微休息了一下，便開始重新上路。

    雲姝上了馬車就開始閉目休息，毫沒給季寒舟任何目。

    季寒舟也不惱。

    人就在自己手上，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調教。

    這一路雲姝實在太過配合，晚上休息的時候也沒抗拒要跟季寒舟住同一個房間，連孩子也隻是睡前抱著哄了一會兒就放手了。

    這麽聽話，反而讓季寒舟覺得有些異常。

    隻是往後幾天，雲姝都是這副樣，似乎對即將到來的，被抹殺掉份的結局已經坦然接。

    行路的第四天中午。

    天氣很熱，行至半途中初一騎馬來到季寒舟的馬車旁邊。

    “世子，越往京都天氣越熱了，周明的傷口有些發炎，這會兒發起高熱來了，是否要停下馬車讓盧大夫幫忙看看？”

    季寒舟略一沉：“停車休息半個時辰吧。”

    初一稟報的時候，季寒舟也沒忘注意雲姝的靜。

    聽到周明傷勢嚴重的時候，雲姝睜開眼聽了一會兒，聽到他決定停下馬車讓人給周明治療傷口，又重新閉上眼往後靠著休息，似乎隻要確保周明活著，其他的都不怎麽關心的樣子。

    “你倒是狠得下心，他可都是因為才了這無妄之災。”

    雲姝睜開眼：“我心疼他你就會放過他？”

    季寒舟笑了：“不會。你是聰明人。你越心疼他，隻會讓我對他做出更殘忍的事。”

    “那不就行了。”

    雲姝似乎有些厭煩跟他虛與委蛇，說完之後就閉上眼往另一邊挪了挪了，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模樣。

    “脾氣真是越來越壞了......”

    季寒舟輕聲低語，倒也沒有再接著說，而是在馬車停下之後，掀開簾子準備下去氣。

    “你不下來走走嗎？”

    雲姝不說話，還把頭往另一邊轉了過去，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季寒舟放下簾子。

    雲姝閉著眼，覺到季寒舟的腳步聲走遠，才緩緩睜開了眼。

    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淡然。

    如果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雲姝臉上的疲憊，還有眼底的青黑。

    這一路白天都在閉目養神，因為晚上本無法睡著。

    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思考該怎麽帶著所有人，該怎麽在去到京都之後，和阮宗取得憐惜，若是這兩條路子都走不通，真到了最壞的況，又該如何讓季寒舟放棄那個殘忍的決定......

    需要考慮的事太多了。

    這幾天，隻是靜坐，但其實比任何時候都疲憊。

    而且當季寒舟在邊的時候，就算是路上打盹，也沒辦法真的安心睡。

    這會兒季寒舟走了，馬車停在林間，樹葉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雲姝反而來了困意。

    也正是因為季寒舟不在，整個終於真正地放鬆下來，迷迷糊糊竟然睡了。

    雲姝是被季寒舟的聲音驚醒的。

    夾雜在季寒舟有些張的聲音之中的，還有悉的刀劍之聲。

    這種聲音雲姝太悉了。

    多次午夜夢回，都會夢見季寒舟掉落懸崖的那天，刀劍的撞聲和震天的呼喊，以及虛弱的懇求。

    因此剛剛有一瞬間，雲姝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不是在做夢，是真的。

    馬車外有刀劍撞和打鬥的聲音！

    雲姝掀開簾子，外麵季寒舟和初一已經和一群黑蒙麵人戰作一團！

    看到雲姝醒了，季寒舟一腳踢開前的一個黑人，麵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怎麽回事？！”

    雲姝趴在馬車的窗子旁，很是張。

    “不知道，襲擊來得太突然了。”

    正在這時，一個隨行護衛大聲喊道：“保護世子！”

    與此同時，另一人驚呼：“他們朝著那邊的馬車去了！”

    雲姝心裏一，孩子在另外的馬車上！

    雲姝著急地往外看，正看到黑人分為兩撥，一撥朝季寒舟這邊襲來，另一夥竟然沒有去孩子和鳶兒的馬車那邊，而是衝著關押柳娘的馬車去了！

    初一吃驚不小，連季寒舟都麵驚訝。

    “世子，這些人......難道是來救柳娘的？不對啊，柳娘怎麽會認識這麽厲害的一群人......”

    不怪初一驚訝。

    柳娘自從兩年前被季寒舟接走之後，一直跟在季寒舟邊，雖然偶爾有些自己的私心，但按理來說並沒有機會接什麽外人。

    而且這一隊黑人人數眾多，且個個武功不俗，若不是這次季寒舟進京帶的都是銳，恐怕要落了下風。

    柳娘上哪兒認識這些人？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雲姝也在注意那邊的靜。

    他們這次出行，一共十多輛馬車，柳娘的馬車跟孩子的馬車就隻隔著一輛，這會兒停下休息的時候，距離更是近，雲姝死死盯著那邊，生怕孩子到牽連。

    看守柳娘的侍衛不多，這會兒突然遇襲，更是大量的護衛都聚集到了季寒舟這邊，因而那邊很快就得手了。

    昏迷中的周明被拖著丟下了馬車，柳娘被護著往外走。

    還未刑，雖有些踉蹌，但行明顯很迅速，隻是雲姝眼尖，看到最開始臉上也有驚慌，後來才鎮定下來。

    看來柳娘也是這會兒才知道，會有人來救自己。

    柳娘獲救之後，那一撥黑人護著柳娘就準備離開，其中一人路過昏迷中的周明，停了一步，突然舉起了劍。

    雲姝心裏一，下意識看向季寒舟。

    季寒舟沉著臉低喝：“護好周明！”

    一個護衛連忙出手去攔，總算沒讓劍刺到周明上。

    雲姝正想鬆一口氣，卻不料本已經被圍著離開的柳娘，突然回頭，怨毒地看向雲姝。

    雲姝心道不好，立刻就要下馬車，然而柳娘盯著雲姝，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

    抬手指向旁邊的馬車：“雲姝生的孽種在那邊，用那個孽子可以挾製季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