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齡嘆了一口氣,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顧康:“罷了,雖然與我來說實在是惡劣的很,但是對你來說還有那麼一丟丟的虛假意。”
“你想如何由你的子來吧。”
顧康點了點頭,提著手中裝滿骨灰的盒子上的船。
顧九齡也沒有多問,顧康卻還是湊到了顧九齡的跟前,看向了滔滔的江面緩緩道:“我去看了,實在是慘,被切了一塊一塊。”
“鮮浸了滿地,我就走進去的時候,差點倒。”
“有些地方砍得太碎都收不起來了,我用一只白布袋將的尸骨裝在了一起,拖到了外面的林子,就那麼燒,還難燒的。”
一個難燒,傳到了顧九齡的耳朵里,顧九齡不苦笑了一聲:“也是難為你了,那場面委實不敢想。”
“小時候對我還不錯,雖然后來我曉得林清雪的孩子都在吸我的。”
“可畢竟小時候,也帶著我出去玩過,還給我買了我吃的霜糖。”
“我掉了牙,將我的牙用帕子包起來掛在了樹枝上,說這樣牙長得會快一些。”
“我有時候回想起來,不知道究竟哪一點是真,哪一點是假,但終歸做過我幾天的好姐姐。”
顧九齡沒有說話,抬起手拍了拍顧康的肩背:“你不必同我解釋,這樣做證明你還是個人,好。”
顧康低下頭,定了定神道:“落葉歸,死在了揚州,死的也實在太遠了些,我將背回去帶到京城郊外安葬。”
顧九齡剛要說什麼,突然岸邊又傳來一陣馬蹄踏著青石地面的聲音,此時的游船剛剛離了岸,還沒有走遠。
顧九齡忙抬頭看去,居然是蕭胤邊的人。
蕭胤忙命人又將船靠了岸,不多時那人上了船走到了蕭胤的面前。
顧九齡起來到了蕭胤的邊,半跪在蕭胤面前的暗衛高聲稟告道:“王爺,鄭姑娘居然一把火,將自己燒死在了后院里。”
“我等接鄭姑娘準備一起離開,不想鄭姑娘將暖閣的門反鎖,將里面的火燭火油倒在了被褥上,一把火點了,燒了個干凈。”
“王爺,此事該如何置?”
顧九齡臉微微一變,沒想到鄭妍居然會自焚亡。
本來瞧著這個姑娘可憐,讓人將也一起帶上。
他們是第一艘船,后面還有一艘船,為了保護鄭妍的安全,蕭胤單獨派船準備將一起接到京城。
沒想到人還沒有離開揚州,居然自焚了,一時間鄭家是真的絕了后。
那護衛從懷中出來一張滿是跡的紙,送到了蕭胤的面前。
上面寫的字兒歪歪扭扭,也勉強能認得幾個。
如果不是這些日子蕭胤經常讓鄭妍用含著筆寫字,都看不出眼前寫的是什麼。
顧九齡忙抬眸湊過去,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深不壽,來世無憂。
顧九齡嘆了口氣。
蕭胤臉也微微一變,這個子與曹茂林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后又了一對怨偶,將自己折磨這個樣子。
“好一個深不壽,好一個來世無憂,罷了,希來世能平安喜樂。”
蕭胤抬起手將手中拿著的鄭妍留下來的紙,取了火折子燒了,隨后灑到了江面。
“傳令下去,將鄭姑娘的尸骸厚葬。”
“尋訪鄭家人的孤,若沒有,就將鄭家人死去的那些骸通通從葬崗上找出來,在揚州城郊外選一片風景秀麗之地,將他們一家人好好安葬了吧。”
“是,王爺!”
顧九齡經過這一出變故,不心頭頗有些嘆。
人這一世間該經歷怎樣的曲折離奇,才能獲得平安喜樂?
有的人一輩子都活在了最痛苦的那一刻,與其這樣,死了倒也是一種解。
蕭胤下自己的披風遮在了顧九齡的肩頭,輕輕拍了拍道:“不必多想,有些事總得去面對,走,回京。”
蕭胤一路上連著換了幾艘帆船,甚至在半道靠著岸又走了陸路,跟著又走了一段水路,終于在二十天后抵達了上京的碼頭。
隨同蕭胤而來的,還有那些從揚州帶過來的罪犯。
曹家的管事,參與私鹽販賣的曹家宗親,一家子人被串在了一起,送到了上京。
與此同時曹國公也來到了上京,垂垂老矣的年紀,親自負荊請罪,據說曹淑妃在養心殿前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暈了過去。
之前查到的曹家人的賬冊無關輕重,鄭家人的賬冊起了決定的作用。
當然賬冊的最后一頁涉及到七殺谷的事,蕭胤撕了下來,將其余的東西呈給了隆慶帝。
龍震怒,好一個江南的曹家,盡是欺瞞朝廷,走私私鹽,而且還壟斷江南八大水系的運輸,整個揚州城都姓了曹。
甚至還殺了那麼多的欽差大臣,各種證據顧康整理的整整齊齊,不愧是大理寺寺卿,鐵面閻羅。
又整整過去了一個多月,曹家人終于下獄的下獄,抄家的抄家,隨后又派了新的員去了江南,接管江南的鹽商稅務。
蕭胤卻躲在自己的王府,同顧九齡數錢。
這一次從揚州帶回來的賬冊財脈有七落了蕭胤自己的手中。
如今蕭胤又派人在揚州安了他的人,如此揚州有一半,屬于蕭胤了,這是隆慶帝所不知道的。
他理賬,顧九齡發明了一種很獨特的記賬方式,那就簡簡單單的十個數字,將他的賬目算得明明白白。
蕭胤挑著眉看著顧九齡,不低聲笑了出來:“我家王妃每次都令人驚艷,還有什麼能耐是本王不知道的?”
“本王總覺得娶了你,就像是娶了一個寶一樣。”
蕭胤邊夸邊拿起扇子給顧九齡扇著小風,在面前放了吃的小食,就這樣殷殷切切伺候著。
丫鬟婆子紛紛抿笑,王爺在自家王妃面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顧九齡推開他湊得太近的臉,低聲笑罵道:“不要湊太近,影響本人發揮,對了,什麼時候將我們的兒子接回來?”
蕭胤微微愣了愣神:“再等等看。”
顧九齡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蕭胤非但沒死在揚州,活蹦跳的又回到了隆慶帝的面前,怕是隆慶帝不會放過他。
顧九齡剛要說些什麼,突然外面的管家疾步走了進來。
躬行禮道:“王爺,王妃娘娘。”
“大事不好了!養心殿里,顧二爺惹怒了龍,被革職查辦,送進了死牢里。”
“什麼?”顧九齡忙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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