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靜秋宮外早已經人影重重，還有一大批人沒在樹影中。

殿里顧九齡坐在床榻上，手中攥著話本子，歪靠在迎枕上。

蕭胤將殿里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此番在殿里來來回回踱著步子。

“王爺，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淡定一些！”顧九齡低聲笑道。

蕭胤轉坐在了顧九齡的邊，抬起手一把攥住了顧九齡的手，咬著牙笑罵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丫頭。”

“若不是要顧及你，如今本王直接就殺過去！”

顧九齡剛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后一陣陣的悶哼聲裹挾著腥襲來。

窗戶口傳來低低的敲擊聲。

“王爺！”

蕭胤起走到了窗戶邊，顧九齡也放下了書卷。

蕭胤抬起手將窗戶推開一條隙，外面的腥氣息瞬間襲來，他下意識將顧九齡拽到了后。

“王爺！還請離開此地！羽林衛的人來了！”

蕭胤轉抓著顧九齡的手，外面的人已經將窗戶打開，此番更濃烈的腥氣息襲來，顧九齡被嗆得皺了皺眉頭。

順著窗戶口看了過去，才發現外面的院子里早已經躺了一地的尸，之前看守他們的人也換了模樣。

顧九齡頓時倒了一口氣，沒想到蕭胤在宮中也安了自己的殺手。

不過羽林衛和皇家暗衛的主力正在來的路上，也就在這個當兒，是他們逃走的唯一機會。

蕭胤直接攬住了顧九齡的腰肢，湊到了耳邊低聲道：“抓！”

顧九齡忙抱住了他修長的手臂，蕭胤直接帶著躍上了樹杈。

站在樹杈上顧九齡才發現，之前院子里的死傷本不算什麼，外面更是火沖天，顯然一場惡戰開始了。

隆慶帝住著的養心殿竟是被一把火燒了起來，宮人的奔逃聲，夾雜著寒意的廝殺聲，讓這寂靜的夜越發變得詭譎了起來。

“要殺出宮城嗎？”顧九齡心頭還是有些不甘心。

若是真的要殺出去，當初主跟著隆慶帝進宮做人質也就沒有了意義，多不過就是造反。

“不出宮，為什麼要出宮？”蕭胤瀲滟的桃花眸在火的映照下，散著點點細碎的銳芒。

他角勾起一抹嘲諷，眼底滿是冷冽，抱著顧九齡直接躍下樹頭朝著著了火的養心殿行去。

不多時便到了養心殿外，到都是四逃竄的宮人，還有著玄甲的蒙面人。

與這些蒙面人織在一起的便是全副武裝的羽林衛，羽林衛雖然是宮中經過層層選拔出來的英，可蕭胤手底下的這些人一個個久經沙場，殺人無數，那都是與火中淬煉出來的好漢，又投進江湖中磋磨。

他們天生學的便是殺人的法子，雖然人數上不占優勢，可竟是毫不落下風，甚至有勝出的跡象。

一個戴著鷙鳥面的男子迎著蕭胤走了過來，上前一步半跪在蕭胤的面前。

“王爺，寢宮里沒有人，慈寧宮那邊也沒有見到太后娘娘的影！”

顧九齡一愣竟然是凌風的聲音，今晚到底這幫人還是破了宮門進來了。

蕭胤臉微微一沉：“繼續追，尤其是進出宮中的那些道。”

凌風忙應了一聲轉帶著一群人離開。

不一會兒周副統領帶著軍，齊刷刷跪在了蕭胤的面前。

“王爺，京城四九門都已經封了，整座上京街道實行了宵。”

“一些朝廷員家宅派了人把守，如今幾個大臣，尤其是李家和林家那邊已經重兵把守。”

“不過林老太君帶著合家老小，非要進宮面圣被我關了起來。”

蕭胤緩緩道：“不可傷了林家人，一來林家對我有恩，二來林家是書香門第之家，要是我對書香門第家族手，以后怕是不好收場。”

“鬧騰的厲害就直接抓到別院，好吃好喝養著。”

“是！屬下這就去辦！”

顧九齡看到這里終于明白今晚蕭胤想要干什麼，那隆慶帝怎麼也想不到，將蕭胤留在宮，恰好是他作死的開始。

原來蕭胤在宮已經收買這麼多人，連上京五城兵馬司的人，包括軍甚至一半的羽林衛也都歸順蕭胤。

蕭胤這七年來韜養晦，沒想到將角的這麼長。

蕭胤抓著顧九齡的手，將帶進了養心殿。

養心殿外圍的火焰已經撲滅，里面倒是可以住人，不過帶著幾分煙熏火燎的張氣息。

蕭胤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椅子的扶手上雕刻著龍紋，卻在蕭胤的眼中什麼都不是。

蕭胤隨意的坐在了龍椅上，甚至還不忘給一邊的顧九齡推過糕點和茶水：“今夜要辦的事太多，你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這些點心我們檢查過了，都是廚做的，沒有毒，已經找人試吃了。”

顧九齡此時再，哪有心思吃點心，忙看向蕭胤：“王爺，你當真要造反？”

蕭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我也不想造反的，這是他們我，不過即便是造反，那也要看這個反怎麼造？”

顧九齡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外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竟是隆慶帝邊的王公公。

王公公此時渾臟污，服早已經破敗不堪，腳下的步子也有幾分踉蹌，甚至花白的頭發都被燒掉半邊。

他直愣愣的沖了進來，卻是直接趴跪在蕭胤的面前。

蕭胤眉頭微微一挑，定定看著王公公。

往日他是宮里頭的紅人，即便是外臣們，哪一個不給他面子？

此時王公公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養尊優，臉煞白，微微發抖，同蕭胤磕頭道：“王爺，老奴知曉太后娘娘和皇帝的下落！”

蕭胤眸一閃，死死盯著面前的王公公，隨后不笑了出來：“你在我皇兄面前一向是他的心腹，怎麼如今在這關鍵時候卻要將他賣了。”

王公公臉上掠過一抹愧，還是抬起頭盯著蕭胤道：“王爺，鳥兒擇良木而棲，如今大勢已去，奴才不想落個首異。”

“只是奴才求王爺一個恩典，王爺能不能善待皇帝和太后娘娘？畢竟奴才也伺候了他們這麼多年，若是王爺應允，奴才帶著王爺去找他們。”

“若是王爺非要趕盡殺絕，奴才今日也來到王爺面前，討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