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梁千歌看了薄修沉好幾次，薄修沉都沒看。

到了包廂后，梁千歌被安排在張總邊坐，另一邊是方頻，夾在一堆男人中間，看起來突兀極了。

張總也是要臉的人，沒有一開始就猴急的往梁千歌上湊，等菜上齊了，他才開始倒酒，先給自己滿上了，又給梁千歌的杯子滿上了，然後把椅子挪過去一點，手搭在梁千歌的椅背上，說：「小梁，來，我們干一個。」

首位的薄修沉，登時往這邊看來，鷙目直視梁千歌。

他告訴自己，但凡這人看他一眼，給他半個求助的眼神，他都會立刻為解困。

可偏偏，這人不止沒看他，還端起酒杯，在眾人的注視下，跟張總了一個。

薄修沉：「……」有點氣。

梁千歌爽快，直接干到底，一杯酒下肚。

張總離開鼓掌，笑的滿臉橫：「小梁懂事，真是太懂事了！你都喝了，哥哥不能不喝！」說著，張總也幹了，然後又給梁千歌倒第二杯。

方頻看不下去，說：「空腹喝酒傷胃，張總，先吃點東西。」

話是對著張總說的，但意思是說給梁千歌聽的。

梁千歌聽出來了，其他人自然也聽出來了，張總瞥了方頻一眼，大概是覺得他礙手礙腳，又把目投到梁千歌上，子還往這邊又挪了挪。

眼看著他整個人都快上來了，梁千歌手拿杯子時，一個不小心，將被子倒了，大半杯紅酒，全淋在張總的子上。

「啊——」張總推開凳子，登時站起來。

這杯紅酒深，他一子的紅，跟來了大姨媽似的。

方頻低下頭，差點笑出聲。

別的投資商們有假裝沒看到的，有給張總遞巾，讓他先去洗洗的。

梁千歌也真誠的說了句：「抱歉，手。」

如果的表不要那麼面無表，毫無悔意，那這個「真誠」的含金量應該會高一點。

張總哪裏看不出這人是故意的，他氣得滿臉通紅，想罵，但這麼多同行在，罵低俗了壞自己臉，最後他也只能憋出一句：「好，好得很，你們劇組可真是不得了！」

有人推搡著把張總帶去洗手間，一路走，一路提醒：「薄總也在，別太過了。」

張總憋著一肚子火，終究也只能先理自己。

包廂里因為這個曲，陷了短暫的寂靜，但很快，酒桌文化富的商人們，就重新找到了話題，互相寒暄杯，就像剛才的事，全然沒發生過似的。

梁千歌這會兒也舉起筷子，旁若無人的開始吃飯。

夾菜時，無意識往主位看了一眼，正好與薄修沉玩味的目對上，薄修沉正在聽邊的人說話，眼睛卻看著，眼底帶了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梁千歌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突然對他挑釁似的瞇了瞇眼。

薄修沉愣了一下，看明白這舉止下的含義后，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

這是在告訴他，沒有他，一樣能搞定。

那有沒有想過，當眾駁了姓張的面子，姓張的之後會不會報復？

一個人，面對這些有權有勢的男人，總歸是很難……

「」兩個字，被薄修沉卡在了嚨里，一時說不出來。

他想起了那位李董。

李董的事他一直關注著，昨天最新消息，李董認罪了，他手裏攥著一寸厚的驗傷報告，卻意外的沒有反告梁千歌毆打。

想到這裏，薄修沉看梁千歌的目又帶了些深意。

他直覺，這個人還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