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歌看到，綠棚大門外，穿著深藍襯衫的向晉南，面上帶著笑，手裏提著一個紙袋，走了進來，他一手在袋裏，一手將那紙袋遞給棚里的工作人員，笑著說：「剛好在附近吃飯，想到你們今天開拍，就買了點蛋糕過來讓你們嘗嘗，拍得怎麼樣？」

梁千歌不知向晉南是聽到之前的矛盾還是沒聽到，但他現在的表很自然，進來時，他路過導演邊，還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導演臉依舊難看，但沒有再離開了。

「有點通上的問題，正在商量。」梁千歌打了個圓場，說道。

向晉南看了一眼，又看嚮導演，說：「休息一會兒，吃點蛋糕，不急於一時。」

被剛才的氣氛弄得擔憂繃的工作人員都鬆了口氣，有人分發了紙袋裏的小蛋糕，送了一個給梁千歌，梁千歌拿著，卻沒吃，到一邊的休息椅上坐著。

向晉南站在門口跟導演說話，兩人似乎很，梁千歌看到導演的表慢慢被安，最後去旁邊調試鏡頭了。

休息了十分鐘，拍攝繼續開始，梁千歌重新睡到床上，按照剛才的步驟，調整了一些細節，又來了一條。

這次拍完，導演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就坐在導演椅上，對著屏幕一點點的回放。

梁千歌坐在床上，喝了口工作人員遞給的水，再看過去時，就看到了導演背後的向晉南，向晉南雙手兜，站在那裏，他一會兒低眸看屏幕，一會兒抬頭看，看屏幕時他沒什麼表，看時，他眼睛裏卻帶著笑。

梁千歌聽到整理道的兩個小姑娘說：「向總真帥啊。」

「就是，只是站在那裏，就像道風景。」

沒一會兒，導演看完了回放，喊再來一條，這意思就是，前面三條他都斃了。

梁千歌面無表地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服，又讓化妝老師給補了一下妝，重新回到床上。

一整個上午，拍了八條，一條都沒過。

向晉南看拍攝看了兩條，就離開了，期間他沒單獨跟梁千歌說過話，就好像他們並不認識一樣。

到中午的時候，工作人員都累了，梁千歌也累了，時間差不多了，有人跟導演說，盒飯已經送來了。

導演有些不滿意的「嘖」了聲，說：「先吃飯，下午繼續。」

有人把梁千歌的盒飯遞給，梁千歌打開正要吃，就見外面走進來個人，那人應該是找導演的，進來后就去跟導演耳語。

片刻后，導演不耐煩地抬起頭，對這邊喊道：「梁千歌，向總找你。」

梁千歌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盒飯。

那個進來的人此時也笑著說：「梁小姐，耽誤不了您多久。」

梁千歌到底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算就這麼跟對方去。

結果那人說：「您先換服？」

梁千歌現在穿的是兩件套的睡，以為向晉南找他，那對方應該也是在附近，總不會出影視基地。而影視基地里奇裝異服的人多了去了，穿睡完全沒問題。

可那人卻堅持：「我在外面等您。」

梁千歌沒辦法，還是去後面換了自己的服，等跟著那人出了攝影棚，才知道對方為什麼非要自己換服，他居然開車，把帶到了影視基地外。

「這是要去哪兒？」車子一直往前開，半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

接的那人說：「向總在關京路的江山餐廳等您，開車來回不超過半個小時，導演那裏也打了招呼，您不用擔心。」

梁千歌皺了皺眉。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抵達了江山餐廳，說是餐廳，這裏應該更像一個私房菜館。

餐廳環境清幽，坐落在關京路西面一個滿是爬山虎的小徑之中。

梁千歌被帶進了江山餐廳二樓，這裏似乎沒有大廳，只有一個個裝修雅緻的包廂，領路的服務員把帶到二樓三號房前，敲了敲門。

很快，裏面傳出男人微低的聲音：「進來。」

服務員擰開門，對梁千歌比個了請的手勢。

梁千歌走了進去，就看到包廂里並沒有人，只有一件深的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

接著，洗手間傳出開門的聲音，梁千歌看去，就見向晉南拿著兩張手巾，一邊手，一邊走出來，路過一個酒罈形狀的垃圾桶時，他順手將手巾丟了進去，然後看著梁千歌說：「坐。」

桌上的餐位只擺了兩個，梁千歌坐到下首那個位置。

向晉南沒有急著坐下，他走到沙發前，彎腰在自己的西裝口袋裏了，出一盒煙和打火機，拿著這兩樣東西，才走到梁千歌上首的位置坐下。

他子慵懶地靠在木質的椅背上，單手抖出一煙的半截，沒用手去拿，而是用牙將那煙完全出來叼著，再用打火機點燃。

吸了一口煙，他把打火機丟在桌面上，瀰漫的煙霧後面，是他緻好看的五，他看著梁千歌，笑著說：「怎麼，沒想到我會請你過來？」

梁千歌沒說話，只看了眼牆上的掛鐘，說：「能吃了嗎？我早了。」

向晉南噙笑一聲，按了按桌上的鈴。

很快，包廂門又被敲響，服務員一樣一樣的將菜都上齊。

梁千歌忙了一早上，早就前後背後，拿著筷子，毫不猶豫地夾了一塊片，放進裏咀嚼。

向晉南沒吃，他就靠在椅背上，閑閑地注視著梁千歌。

梁千歌也不管他，自己吃自己的，直到手要去盛湯時，因為夠不著，站起了，彎腰舀湯，向晉南才突然子前傾一些，看著領隙里，略微出的那顆硃砂痣，說：「你這兒是不是真的長了顆痣？」

梁千歌盛了湯就坐下，喝了一口，說：「為了拍攝畫上去的。」

向晉南咬著煙頭含糊地說：「要不去種一顆永久的？」

梁千歌看著他：「為什麼？」

向晉南把煙在煙灰缸里抖了抖，視線又轉回來，看向梁千歌說：「因為顯得你很/。」

梁千歌無語，低頭繼續喝湯。

向晉南說：「剛才你在床上躺著的時候，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這服真礙事，真想全撕了。」

梁千歌「砰」的一聲把碗擱下，湯濺了一點出來，盯著向晉南說：「把我來，就是讓我聽你胡言語？」

向晉南眼底笑意不減：「別生氣啊，你要不想我撕你的，你撕我的也行，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