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一現在的覺跟那天有點不一樣,那天他是懷著做好犧牲的悲壯心來見的,和獨一室,他心很復雜,,惶然,無措,害怕……
現在,他依舊心復雜,只是沒有了悲壯,取而代之的是一點莫名的小歡喜,對那種事,也從先前的排斥到現在的……。
只是很不好意思,所以明知故問,“過,過來做什麼?”
沒好氣瞟他一眼,“你說做什麼。”
寧十一沒過去,撐著桌子慢慢坐下來,盡管讓語氣顯得輕松,“時辰還早,咱們說說話。”
“那天不是說過了麼,”月兒不耐煩的道:“我月兒,東越人,是來和你睡覺的,其他的,你問了我也不知道。”
寧十一倒了一杯水,推到桌子邊:“喝口水。”
月兒瞟了一眼杯子,“不。”
寧十一默了一下,問,“你多大了?”
“十八。”
“我二十八,比你大十歲。”
月兒嗬了一聲,“沒瞧出來,你這麼老了。”
其實二十八歲真不算老,可被姑娘這麼直接的嫌棄,寧十一有點不好意思,“你嫌我老麼?”
“無所謂,”月兒說,“我又不是找夫君。”
不知為什麼,寧十一聽了這話,就像刀尖極輕的在他心上劃了一下,有點刺痛。
接下來是良久的沉默,誰也沒說話。
良久,寧十一問,“你來這里幾年了?”
月兒久久沒有回答,就在寧十一以為不會回答的時侯,冷冷丟出來兩個字,“五年。”
寧十一眸一閃,來了五年,十三歲就來了這里?
他試探的問,“你一個人,還是和爹娘?”
“我一個人。”
“想回去麼?”
月兒又沉默許久,“不想。”
寧十一很意外,“為什麼?”一個小姑娘,怎麼會舍得和爹娘分開?
“不為什麼。”月兒淡淡的道:“在這里習慣了。”
寧十一卻像下了決心,“等我走的時侯,一定帶你走,把你送回你爹娘的手里。”
月兒聽到這句,突然發了脾氣,“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怎麼的,我說了不走,再說了,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做我的主?”
寧十一:“……”
“別以為跟我睡了,就能管我,以后我可不止你一個男人。”
寧十一眉頭一皺,“這話什麼意思?”
“我能跟你睡,也能跟別的男人睡,就這個意思。”
寧十一心里有火在燒,“你上次說,你是第一次。”
“那又怎樣,不是你,也會是別人。”
寧十一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倒進里,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墩,朝月兒走過去。
他臉上布滿寒霜,眼底有戾氣,月兒沒想到老實人生起氣來這麼嚇人,子往后去:“你干什麼?”
“你說干什麼?”寧十一冷冷回一句,扯開腰帶,了外袍往凳上一扔,隨手放下了賬子。
桌上的白燭沉然的燃著,照著搖晃的床,細白的紗賬子抖得像水波似的,在燭里不停的起伏著。
——
第二天早上,寧十九一連看了寧十一好幾眼,問道,“十一哥,你有心事?”
“沒有。”寧十一淡淡的答。
寧十九嗤了一聲,“我還不了解你麼?”他用胳膊撞了撞寧十一,眉弄眼,“昨晚上那姑娘又去你屋里了吧?”
寧十一沒說話,面無表。
“怎麼回事,你到底說呀,”寧十九有些急了,“是不是跟月兒有關?”
寧十一被他吵得煩,冷冷道,“跟你無關。”
不遠,墨容澉負著手往這邊走來,寧十九不敢吭聲了,安靜的站好。
墨容澉走到近,打量寧十一一眼,“你有心事?”
寧十一,“……”怎麼皇上也這麼問,他的心事這麼明顯麼,都寫在臉上了?
寧十九笑,“爺,昨晚上十一哥相好的來了,莫不是小倆口吵架了?”
寧十一沒理會他的調侃,說,“爺,月兒姑娘今年十八歲,五年前來的這里。”
墨容澉看著遠的湖面,“五年的時間可不算短了。”頓了一下,扭頭看他,“你若想帶走,爺不反對。”
寧十一垂下眼眸,“不想走。”
寧十九有些吃驚,“為什麼?回去和爹娘團聚不好麼?”
“說已經習慣了這里,不想走。”
寧十九恍然大悟,“怪不得十一哥不高興,原來是為這個!”
墨容澉瞟他一眼,“你今兒個話有點多。”
寧十九趕頭一低,不吭聲了。
墨容澉問寧十一,“還問出了些什麼?”
寧十一遲疑了一下,“說,除了我,將來還會侍侯別的男人。”
寧十九錯愕的抬眸,原來這才是讓十一哥不高興的事!
墨容澉轉過子對著湖面,“來了五年,養到十八歲,這期間定也有別的男人被抓進來過,卻一直沒有破的子,直到咱們進來,這說明,他們很重視的第一個男人,也就是說,上甲等的男人并不多,所以,他們不會輕易放咱們走。”
寧十九不以為然:“咱們想走,誰還攔得住麼?”
“那姑娘來了五年,但這地方的存在肯定不只五年,我們只知道有很多人被抓進來,卻不知道有多出去的,”墨容澉說,“在村子里打探消息的時侯,都只說人被熊瞎子拍到山上吃掉了,這說明沒有人活著回去。這麼多年,恐怕沒有人離開這里,離開的都死了。”
寧十一和寧十九面一,對視了一眼,良久,寧十一問,“爺想走了麼?”
墨容澉沒有回答,想走,也不想走。
想走是因為惦念白千帆,這會子應該在白城了吧?進了城,條件比行軍路上好一些,有寧十三他們在,的安危不會有問題。他擔心的是別的事,雖然留下香包,給了暗示,但知妻莫若夫,想讓乖乖在白城等他回去,短時間還行,日子長了坐不住,定要出去找他的。
不想走是因為這里的古怪太多,打定主意進來的,若不把事弄個水落石出,不是白來了麼,半道上撂挑子,不是他的格。
有千百種,寧十一和月兒也是其中一種,不管表面多麼冷漠,其實心早已經滾燙如巖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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